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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緩治療

紓緩治療在香港是一門極為冷門的醫學,根據香港內科醫學院的最新記錄,香港共有十三位紓緩治療醫學專科醫生,就算再加上部份屬於其他學科(如胸肺科以及腫瘤科)但對本科有學術興趣、關注的醫生,在香港始終是寥寥可數。

就算在外國,這專科的發展只有二十多三十年的歷史,可是西方醫學對臨終病人或未期病患者的醫療關注,其實已有近百年。當西方醫學過份強調分科化的同時,有一群以服務臨終病人和未期病患為志的醫生,體認到一個垂死生命的需要,不僅是某一部份的肉體的痛楚,而是身、心和靈的軟弱;他們面對的不僅是傷口的修補,而是個人和家人、群體和社會的關係重整和修補。

醫學的分科繁瑣得有幾可怕?傳統的醫學分內科和外科,外科是SURGERY,即是用刀的人,前身為理髮師;內科是MEDICINE,即是不用刀而用藥的人,前身則是巫師。但後來細分之下,各科均以不同的部位進行微分,不同的部位的不同病也可以再細分,是故專責透過內窺鏡來處理女性(婦科)排尿系統問題的醫生,就叫做UROGYNAECOLOGICAL ENDOSCOPIST,又或照顧專門醫治兒童胸肺問題並為他們做手術的醫生為PAEDIATRIC THORAIC SURGEON。這些字眼每每令人嘖嘖稱奇,(這些是我在大學醫院學回來的字眼,在一些論文也能發現,你只可以用「嘩!專家!」來形容他們。(反正他們所教的堂,大家也不明白…)

但人之將死,其需要就不能再以一個部位或一個器官所能「包辦」,而實際上,當人的生命開始走向盡頭,他們就需要更多非肉體上的治療。人開始更加體會愛和被愛的需要,也會發問自己生命從何來,該往何處的宗教靈性問題,更希望就人生的各種關係上能夠重新得以檢視,以至達到復和,也希望完成一些未了的心願。

最重要的是,痛楚PAIN本身,並不是用止痛藥或嗎啡就能解決,心病還需心藥醫,在生命的後期更形重要。

如果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定義,舒緩醫療(PALLIATIVE CARE)的定義是針對晚期病人的主動、全人照顧。重點是對痛楚和其他病徵的控制,以及就心理性、關係性以及靈性作出支援。目的是希望為他們以及其家人維持最優良的生活/生命質素。而很多時候,很多有關舒緩治療的技巧和手法,在疾病的較早期,便已開始於其他固定既有的治療一同使用。

如果以此定論,任何會致命,並非能夠根治的疾病都有需要接受舒緩治療的空間。而事實上,善終運動雖然始於服務癌症病人,但需要此服務的絕不限於癌症病患者。腦衰退疾病如運動元神經症(motor neuron disease)、克雅二氏症(Creutzfeldt-Jakob disease,也包括瘋牛症)、柏金遜症(Parkinson's disease),未期腎臟衰竭(end staage renal failure)等病人均可能是紓緩醫學的受惠者。

由於人人均會有一死(只是分突然死亡又或慢性死亡),是故醫學院訓練的發展,慢慢會轉變為每一個醫生都要接受基本的紓緩治療醫學的訓練。而實際上,在英國有不少基層醫生又或家庭專科醫生,雖然在社區而非醫院工作,但他們同時亦提供非常優秀的紓緩治療服務。由於紓緩治療是一門非常講求「關係」和「溝通」的項目,所以家庭醫生所能提供到的服務質素,未必比專科醫生又遜色。

不過在香港情況就不樂觀,因為凡是提倡家庭醫學的建議,只要有「政府想縮沙退出服務/推卸責任」的嫌疑,就會被那些短視的民間記者和憤青接二連三不問情由的批判,在對家庭醫生制不信任的情況下,試問我們又如何能走出這個困局,讓更多病人得到應該得到並且針對性的護理治療呢?抑或要香港的醫學界製造更多更專的醫生呢?

延伸閱讀:
獨立媒體fred早前轉載了高永文等人就社區醫療模式於明報撰寫的意見,請觀看李智良《推卸責任》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