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8月 31, 2005

人神共悲 - 伊拉克人踩人死傷逾千

以下是明報網站的連結:
http://www.mpinews.com/content.cfm?newsid=200508312143ta32143c

以下是cnn的報導:
http://www.cnn.com/2005/WORLD/meast/08/31/iraq.main/index.html
當中有cnn的影象報導

最新的死亡人數已經是八百四十一人……

當教會走錯路 - 回應christy

教會的成立,原是成為上主在世上的代言人,為祂宣揚真理,教會是由罪人建構而成,教會本身不是真理的最高權威,最高的權威是在聖經。(當然這又關乎誰有最後最高的權威去解讀聖經)。

問題在於,教會自以為自己是上主,教會自以為自己是真理的全部,教會忘記了自已的職責,就是引導人見到上帝,而不是引導人見到自己。所以「建立教會」就變成真的只是建立教會,而不是建立基督的身體。我們關注教會建築的富麗堂皇,人數增長的遞次,奉獻數字的多寡,祈禱的聲量和阿門的次數,而不是其背後的生命能否認識上主。

當教會走錯路,你可以有三個選擇:

第一:我行我素--你有你行錯路,我有我繼續做,我對教會信仰生命神學的立場干卿何事,大家各自各精彩,互不侵犯互不干涉,你死你事…這些人好慘,因為每星期日他都要返教會去唱一些他自己不認同的歌,做一些自己否定的敬拜動作,心口卻不如一,壯志未酬,滿腔牢騷,最後必定爆血管而死。

第二:天涯流浪--你有你行錯路,我自己昂首闊步,舉腳遠離,惟盼他朝覓得如意教會,否則寧可浪跡天涯,自鳴清高。他們決心不黨不群,離開教會自行覓尋信仰真義,寧走進沙漠,也不願回頭與教會這個紅燈區沾邊,根據經驗,這些人好快餓死又或缺水而死。

第三:反清復明--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世風聲鶴唳,這些人期望有天能做到教會高位,改變教會的傳統文化,移風易俗,推行改革,現在先成為好好先生,待機行事,就似摩西第二個四十年一樣。他們努力苦等,忍辱負重,只恐怕知音難尋,寂寞到夜深。可惜等得到的是非常少數,大多會被同化,失去尋真的念頭,最終老人痴呆發作,死了也不知道。

無論你選擇甚麼途徑回應,請記住以下數點:

一.教會真正的頭是耶穌,教會惟一的根基是主基督。教會不是那些長老領袖可以隻手遮天,除非你不相信我們的上主是真實的上主;

二.對教會有要求是一件好和正常的事,請勿覺得自己問題多多,相反,有一天你對教會沒有疑問意見時,那就代表你已經對教會心死,那就更為可悲;

三.不宜過份自卑自悲,要記得最痛心的不是你,而是教會的主--上帝;

四.上帝要求教會去更新,這個心意從沒有變更,教會若不冷不熱,上主自會將她吐出;

五.和教會、領袖、長執最多意見,最多頂撞的不是別人,那是那群教會領袖長執每星期也叫我們效法的保羅。

請不要灰心,更不要放棄,正因為我們對天國有夢,我們對上主有信,我們才對教會有意見,否則,某一天當你把教會看成「青龍水上樂園」一樣(如果你還記得是什麼的話),其生死存廢都無人在意,那教會就真的是時候關門大吉了。

星期一, 8月 29, 2005

國內(深圳)屍體處理親身考察暨實習後有感

如果你有家人/親戚/朋友在國內死亡,第一件事是要取得醫學死亡證明文件,這將會由死者的醫院所發出。如果你像今次的個案是暴斃又或屍體被別人發現,那就會移交國內的公安派出所(現化的公安已經統稱為警察)登記,他們會幫你聯絡法醫官,就處理死因問題作出調查,一般而言,法醫並非每一天都可以找到,要你等上三五七日是事少,三四星期其實也是閒事。

當法醫被聯絡得上後,你就會被帶往法醫去辦理死亡文件,一般而言,被發現的屍體,無論其死因有幾值得懷疑的地方,都不會作解剖,除非你真的堅決要作出死因驗證,否則他會叫你去簽字,並以「猝死」這個無凌兩可的原因作為死亡原因。

辦理死亡證後你就要前往深圳.吉田的殯儀館去辦理死者遺體認領。一般而言最快捷的方法是找計程車前往,車程約三十分鐘,約需人民幣五十至六十元。因其位置處於二線,很多計程車司機也不願前往,你可能需要付上比標價更昂貴的車資。

到達吉田這個由市政府領導的殯儀館前請先注意,首先不要被其堂皇的外表和振舒人心的口號所誤導,天下的烏鴉一樣的黑,有領導組織的工作不代表有心的工作,一切關懷備至以喪主為先的標語亦只限標語,在吉田的n小時,我不下m次見到殯儀館的職員與喪家對駡,你接受的服務質素與你選購的殯儀服務費用,永遠是成正比的。

你得遞交火葬紙和由公安廳/醫院簽發的死亡證件(又講公安了,是警察,罰抄一百次),然後辦理認屍以及安排火化。遺體停留在殯儀館一天要收一百元,留五個月即是要一萬五千了。你可以選擇為屍體購買棺木(他們很強調是「一次性衛生棺木」,難道棺本也可以用兩次嗎?)、壽衣、骨灰盒(貨色也與用料華貴程度成正比,由五十元至八萬元也有)。

在這殯儀超市選購完畢後,你就可以去選擇火化的日期。一般建議你盡快火化,因為屍體留多一天就要多收一百元,對國內同胞其實是一件非常難負擔的事。你也可以選擇「貧困戶」六九九套餐,即是說即日火花,不買棺木,不作悼念式,當然也不會有壽衣花圈,這算是一個便宜的選擇。

一般來說,下午二時前火化的遺體可以當日領取骨灰,否則要到第二天才能收骨。

你亦可以選擇土葬,又或為死者立碑。園內有洽商處會為你辦理。不過我建議你響應市政府的呼籲:文明節儉辦殮葬。土葬是屬於舊社會不文明的風俗,在黨和中央的帶領下是應該改革的,火葬是現化文明科學社會的大方向。還有的是,社會是見錢開眼的,記得自備足夠現金又或獲「銀聯」通行的信用卡。

你可以選擇將骨灰留在園內的骨灰位,又或自行提取,甚至可以不作提取。這視乎喪主的選擇。這注意,把骨灰留來植樹,不帶走一片雲彩,在這兒是一個文明的做法,這不要拘留香港這些迷信小農的封建全屍思想。國內同胞在這方面的確是比香港人進步。

由吉田回一線通常要找公車坐,一般三至五元一位,有沒有位置和會不會預上車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當你完成手續後,記緊要去深圳的公證處去為死者的死亡證辦理公正手續,這就有如香港的宣誓,一般需時三五七天,效率隨公正員的心情而異。手續費原為七十五元,但他們有權隨時提高價格,卻沒有章程可依,當然你也無得投訴,請特別留意。

回到香港,你需要前往生死註冊處向香港政府申報死者已於香港外地方死亡,該地發出的死亡證連同公正書便已是正式的死亡證。你要交回死者的香港身份證,但你亦可以要求當政府完成手續後取回那證件留用。 (你就會發現原來香港的公務員質素真的是世界一流的,我們應該為此而感到驕傲。)

就是這樣,完成了這次旅程,希望你無機會使用以上資訊,如有的話,請聯絡我,讓我為你指點迷津。

最後讓我以毛澤東的提字作為今天網誌的結束:

推行火葬
改革土葬
移風易俗
改造國家

毛澤東


謝謝觀看,網主謝禮,有心,請留步,也請留言,亦請於明天、大後天以至每一天都再看。

星期日, 8月 28, 2005

打擊博格惡垃圾 還我清新網誌風

非常討厭網絡垃圾。

第一類的網絡垃圾是堆銷廣告,它就如放在你家樓下信箱的傳銷單張,浪費你的時間、青春以及生命。它的討厭之處是你防不勝防,在不經意的時候已經侵佔你的空間,登陸了你的月球,把旗桿插在你的電郵箱、博格回應系統又或網站上。

這些網絡垃圾像小偷一樣侵犯你的個人天地,但有第二類的網絡垃圾是自找麻煩,自我貶抑,那就是網絡連鎖信件。

我對網絡連鎖信沒有任何好感,無論它是善意抑或惡意的。不僅是因為它們增加了伺服器的工作量,阻礙信息流通,最重要的是它會扼殺創意。

例如最近流傳一封連鎖信,被點名的就要依點名者指定的提目作出五個答覆,其中傳得最熱的就是「怪癖」一題,此現象已在不少報章專欄上有所報導。

我對這些連鎖信極為反感,無疑提倡此「運動」的人有無限創意,但運動流傳和變質後,就變成一個小學生指定作文或造句題目,使「博格」的意義大為失色。

好的博格,不僅是寫一篇文章又或兩則「今天天氣呵呵呵」,而是在實踐作者個人的信念,貫徹其生命的原則,透過文字、聲音、圖書以至影象,在網絡世界以其他讀者亦能閱讀的文本展現。沒有博格者的靈魂,博格就只不過成為網上日記簿,而不是生命形態的報導和記載。那和網絡博格的原始理念大相違背。

木子美是其中一位我最欣賞的博格作家之一,先不要討論她的言論帶來對性和社會的禁忌衝擊,無論如何它真實地將她個人信念和生命原則,對性以及情的態度忠直誠實地記了下來,有性格地展現給每一位讀者看。當然不是每一個網誌也要如此偏鋒才成,但如果我們不認真反思博格和普通網上日記簿的分別,那就恐怕只會再一次浪費這個空間、這股潮流、這份文化。

如果連鎖信題目反應了作者本身的生命,那鬧著玩去回應就沒有多大問題,它能為你增加一篇兩篇文章,又或多三四個的連結;但如果你對你網誌的內容是有要求的,如果你不甘於小學生作文,如果你看得出三言兩語的遊戲根本無法將你的生命形態展露,而只會增加網絡伺服器的辛勞,那你就是時候對貼題者說:玩夠了,不要再製造網絡垃圾,還我清新的博格空間,也讓我在你的網誌上感受到你生命的信念和靈魂。

還我清新迪士尼 3G版

《他約我去迪士尼》是一首由中學生寫成而流傳於網絡的作品,因其歌曲的率真和清澈打動人心,成為各大媒體的流行至愛,每天在不同電台或博格均可收聽。

可能這首歌被用得太濫了,今天其清新的形象已經完全「消耗」。當一台二台爭相播放此曲,網站甲乙均以此為佈景音樂,經過商業市場的炒作,其純潔清新的一面少不免被污染。

其實不只歌曲會被污染,生命也會被污染,離開校園,面對工作、人事和社會,或多或少會將過往的率真、理想、熱誠和夢境打了過折扣。飯碗畢竟是一個很坦白的容器,荷包的重量對每一個人的褲袋也是誠實的。生活的張力,將人發夢、造夢、尋夢的原動力和浪漫感磨滅得無影無蹤。

今天,如果你的心田還有一片天,讓青草地去吸收陽光的話,請不要放棄,也不要放鬆,努力為這空間施肥保育,為這僅有的幼苗留下一寸淨土,有一天樹苗長大成樹幹,能夠為我們帶給青春的記憶,為已污染的天地留下一點點綠。這不是商業化的迪士尼可以給予的。

星期六, 8月 27, 2005

他約去我迪士尼

《他約我去迪士尼》好像是由一個中學生寫的歌,原於網絡上流傳,因其歌曲的率真和清澈打動人心,成為不同媒體的流行至愛,現在每天在大小電台以至網上博格都可以聽到此首歌。

可能這首歌被用得太熱太濫了,將其清新的形象完全「消耗」了。又或許我已經太老了,沒有時間和青春去細味後生少艾的心聲和歌詞。無論如何,當一個兩個三個四個xanga或blog都用上這首歌時,當一台二台三台四台都播放著此它曲,其純潔清新的一面少不免被污染。

其實不只歌曲會被污染,生命也會被污染,離開校園,面對工作,面對人事,面對社會,或多或少會將過往的率真、理想、坦白、熱誠和夢境打了過折扣。飯碗畢竟是一個很坦白的容器,荷包的重量對每一個人的褲袋都是誠實的。生活的張力,將人發夢、造夢、尋夢的原動力磨滅得無影無蹤。

今天,如果你的心田還有一片天,讓青草地去吸收陽光的話,請不要放棄,也不要放鬆,努力為這空間施肥保育,為這僅有的幼苗留下一寸淨土,有一天樹苗長大成樹幹,能夠為我們帶給青春的記憶,為已污染的天地流行一點點綠。這不是迪士尼的夢境世界可以給予的。

星期四, 8月 25, 2005

我為何不再去教會

咸菜恩最喜歡一連將數篇共超過六千字的文章一口氣轟炸中大團契的網上文字事工論壇,從不考慮讀者的吸收程度和進度,也從不作出個人評償又或感受分享,目的只是想令東尼宋的伺服路當機而已。

很辛苦在那六千個混亂的方塊字廢墟,找到一篇很表達我心聲的文章,是由一個牧師寫的,他為「返教會」這個活動或社會行為提出一個更高層次的意義。

問:請問你現在上哪一所教會?

這個問題其實是基於一個錯誤的前提——教會是一個你可以去的特定場合、地點或是團體組織。然而,耶穌提到教會時,指的不是一個地方,而是與祂、與門徒連結的生活方式。


「教會」描述的是一群人,還有,這群人如何彼此連結。


若我們將「教會」一詞聯想成主日禮拜,就錯失了以基督身體的身分生活的真義;同時這也給我們一種錯謬的安全感,以為我們只要每個禮拜天早上去參加一次聚會,就等於是歸屬於神的教會了。

我離開舊教會已經有五百多天了,不少朋友批評這是不合聖經的教導。坦白的說,我對參與生命拖累生命的活動沒甚興趣,我亦對教會商業化和歡樂今宵化有很大的保留,我在尋找和我在這段路一同認識上帝的人,不幸地他們大多不是在那軀殼教會內。我想和信徒有生命的連結,而非和出席簽到表有所連結。當教會只看人為一個又一個的數字而非生命時,教會對會眾參與人數而非對會眾這個人有興趣時,我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去成為他們統計數字的一部份。

http://www.campus.org.tw:50003/public/cm/cm08/2005/0508-4.htm

夜半一點鐘

夜半一點鐘

夜半一點鐘,已經連續工作十七小時,還有十三小時在前面等待著我。

過去一小時處理了三個由急症室轉介的內科急症。三個都是肺炎,其中一個情況較嚴重正接受緊密的觀察,看來今晚也沒辦法可以休息了。

小時候非常喜愛杜德偉先生的音樂,不僅是他天生特有的音域和舞步節奏感,最重要是他和當時得令的四大天王比較,他較有個人風格和獨特的音樂方向。他音樂反映的世界,不是屬於十八廿二的妹妹仔又或十三四歲yes一族的學生妹,而是能和青成年聽眾產生較大的共嗚。那份「都市/都會」的感覺,只有他才可以唱出來。

這當然建功於為他填詞的好手,也得歸譽於華星的功勞。

其中一首歌叫《夜半一點鐘》,應該是林振強先生作詞,是一九八九年的作品,當中有以下的佳句。

思緒也塞到極點 靈魂呆滯欠熱度

凌晨自有 明日報告 無謂今夜別研討


畢竟是十六年前的歌,可是對著今天的我,那寫照依然沒有改變,再配上杜德偉的舞步,就將都市人通宵工作的無奈和被壓抑卻未死的動感演繹出來。

可是,今天的歌,又有多少反映我們實際的生活,並和你內裏的靈魂產生共鳴?今日杜德偉已難回復昔日紅透兩岸的光輝,林振強也離開我們而去。可是青成聽眾對歌曲還是有要求的,究竟幾時才會再出現那些和時代有迴響和生活悠關而節奏震撼的流行曲呢? 還是依舊聽著你個大男孩在《眼紅館》唱「我失戀會喊」呢?

(後記,起筆時間為夜半一點鐘,之後再收多三個急症,現在已經是四時了,其中一個由警察局轉介來的神智不清過案…看來想小休的機會也非常渺茫了……)

星期二, 8月 23, 2005

運動

拜讀豪仔博格就有關其物業的業主立案法團的成立所引發的思緒,其中看到以下一段,有所感慨,特別和大家分享:

這是一副很恐怖的圖畫,人真是這麼容易被人煽動、這麼愛謠言、這麼不愛用腦,世界真是這麼簡單,非黑即白。正如不少參與社會運動的人的經驗一樣,你不能對草根百姓講論思想理論,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深、太花時間,你要把你的思想理論精簡約化一些煽情、簡單易明的口號,他們就能掌握,這是一種政治工作,是意識型態灌輸,當中不能要人反省太多,太多反省就搞不成運動。我相信我村這次立案法團選擇,真是一場很好的「運動」。

我立時想起基督教最早時期也是一場運動。耶穌呼召門徒,改變生活型態,也帶動一個民族重新轉向上帝,又召聚各國異族加入這天國運動。今天教會也想恢復這種運動,不過他們用的是選法團方式的運動,他們用意識型態、非黑即白、拒絕思想、崇尚無知、煽情敬拜、溫馨友情、平安喜樂等諾言當作鴉片,明明一個活力充沛的人都立時變成姐姐型,一個滿有創意的人都變成呆板不堪,一個有思想有理想的人都變成只有二維空間的平面人。有不足,就有指責,有過失,就有封殺。教會把福音化成幾條簡易傳授的屬靈定律,搞成了運動,失落了福音。

耶穌確是帶動了一場運動,不過其實這場運動不很成功,領導死了,忠心的群眾走佬。奇妙的事發生,不是人能預計能掌握的,不過教會成立後也好不了很多,初期教會問題多多,比你我所能想像的,還來得嚴重。希望真不是在人身上,不是在人數上面,人數真不是這場運動的關鍵,事實上,追隨基督的人永遠都是少數派,這是個對不願一人沉淪的上帝和人都是個慘痛的事實





星期一, 8月 22, 2005

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今年要負責department的tea bank,並且要做最艱鉅的工作--向大家收錢,所以我寫了以下一文給各同事…

******************************

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然子亦日:事君,盡其事而後其食。

今天的醫生,服待病人的時候,也常得先完成手頭的工作才能有進膳的空間。
醫生放病人在首位是應該的,
但醫生也是人,也要進食的,
即是說,最後都要食。

食物的選擇非常重要,款式與營養要有心思,亦要配合大眾的口味。
最好的食物,是能在大家勞累的時候打打氣。

******************************

食就要錢……
可是錢從可來…

而且…食又是多麼的重要
當你忙完一整天的巡房活動
又或從門診帶著疲憊的身軀走進tea房
又或深夜三點做完兩個CPR插了一個chest drain後
你都希望tea房能為你蒙灰的心帶來光線
為那累透的關節帶來生機

******************************

今天,你也可以參與tea bank的建設
為提高員工士氣出一分力--!!!!!

******************************

是故,現凡於九月一日前繳交tea bank費用的同事
你將獲得七五折的優惠,由原價的四百元大幅調整至三百元
機會有限,滋味無窮,欲免向隅,繳費從速
謝謝……

醫學生 2

有人說
醫學生是幹細胞
變好變壞
在乎自己的修行
和天意的選擇

我卻擔心
不少醫學生
最終只會變成脂肪細胞

知識越食越多
腦袋越來越大

可是
生命無從燃燒
青春不作奉獻
飽餐書海終日
只顧溫習考試

最終成為人海脂肪
阻塞血管
阻塞生命
阻塞地球自轉的軸心和公轉的軌跡

要做好的醫學生
請你一定要燃燒生命
燃燒脂肪
化做能量
貢獻社會
服務別人

趁青春多作奉獻
趁年少勇於嘗試

否則帶給社會的不是動力
而是累贅、凝滯
那時…

只好將你從象牙塔
送往生命焚化爐好了

星期日, 8月 21, 2005

教會 - 吉蒂貓飲冰室

朋友說:「I feel great when I back to church.」

我說:「I feel great when I leave the church.」

朋友以關心的口吻去提醒,原來找一間好的教會是要時間用心去不斷嘗試,她也是經過無數次的跌跌碰碰才找到現在那間令她覺得有很多「good and nice person」的教會,她在當中得著包紮和醫治,所以現在很快活。我才離開近五百天,也不用如此灰心失意。

可是我離開教會,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要找好人摯友,從來不是我返教會的原因。

***********************

今日教會越來越變得像一個情感托兒所。內裏聚隻了一群受傷無助貧乏困倦軟弱的人,教會就成為了一個急症室、手術室、復康病房、物理治療室、傷口清潔室。醫院堆滿病人,教會也堆滿病人,有待醫治和包紮。

可是,和醫院一樣,教會也有很多不願出院的人。他們雖獲得上主的醫治和看顧,但卻沉溺在自己的軟弱和傷口,拒絕復元,拒絕長大,拒絕康復,一生一世都留在耶和華的醫院中,抱著吉蒂貓直到永遠,阿門。

當然我不是排除人總有傷痛的時候,我也不是否定教會在心靈傷痛上的確有其醫治的功能,但當教會只成為感情的包紮處,耶穌只是你在傷痛時擁抱的吉蒂貓,我就真的要問一問,這個信仰信來有何啥用。

信仰的光輝是要將耶穌的福音活在人群中,讓自己的生命成為照亮別人看見耶穌生命的路燈。可是今天不少信徒(應該說是教徒,對我來說信徒和教徒是有分別的)只會問教會如何安慰他們心靈的空虛寂寞,而不會、不願、不敢也不慬去問這種吉蒂貓信仰是否真的是聖經所教導、上主所願意見到的。

怪不得很多讀心理系和哲學系的朋友在大學時離開基督教信仰,當信仰只是被約化為生活的交際標準,教會被簡約為心靈關顧中心,那基督教信仰的存在真的沒有什麼地方比在大學學到的心理理論或哲學思潮強。

如果返教會只是等於去吉蒂貓飲冰室,如果信仰話語永遠都只會停留在「溫柔」、「可愛」、「舒服」、「得意」的狀態,如果上教會只是期望有別人一擁而上的關心慰問醫治包紮,而從不問耶穌招聚信徒建立教會的心意如何,我就寧願不再返教會。因為我真的很懷疑,溫情教會所說的耶穌,是否真的是聖經所說的耶穌。

星期三, 8月 17, 2005

醫學生

醫學生是社會上最昂貴的隱蔽青年。

若你有朋友同學在醫學院就讀,你一定會為他們的非人生活感到詫異。在校園的頭一兩年他們已經絕跡大大小小的學生活動,你永遠不會在任何表演展覽又或課餘友聚見到他們的蹤影。圖書館最「摺」的座位就是他們迎新的地點。他們是在宿舍中最靜的一群,永遠用書本和骨頭標本鞏霸佔了大半個的自修室,如果你在開學後一星期才找位置就一定落空。

進入臨床實習期就更為恐怖,每天早上五時多六時便要起床,或由中大逸夫宿舍前往也柴灣聯合醫院,又或從港大沙宣道奔至上水由區醫院,總之就是十萬八千里長征,也怪不得不少醫學生在手術室觀摩時會睡著。遇著稍遲進行的導修課,分分鐘要晚上七八時才開始,連三文治也沒有空找一件來吃。回到宿舍又自然是與教科書困獸鬥。

為什麼要那麼辛苦?因為不少醫學生有過度恐懼症,生怕自己不能夠畢業。

和我一同讀一年級的有百七人,第一年已有二十人離開,和我同屆畢業的只有百三人。看來他們的恐懼又好像很成立。

入醫學院的多是天之驕子,很多人從未經歷過也害怕面對挫敗,為了保持自己不敗之軀,就惟有埋首書海與世隔絕苦心潛修。

在我的經驗來說這問題是多餘的,因為如能升讀第二年的話,大多可以在五年或六年內畢業。實際上,那餘下的二十多人重讀一年後也能成功畢業,其服務表現和晉升機會絕不比其他人遜色。

所以選擇隱蔽與否,完全在乎你是否能夠面對那份心魔,挫敗的成本是高昂的,但若醫學生不在後生時學習經歷挫敗,而只會逃避它的到訪,就只會終日結悶不安,未能享受大學生活以及成長的空間,更只會令自己成為一個獨孤一味的蛀書蟲,成為一個只會醫病不會醫人的醫生。

其實有些問題比能否畢業更值得這批隱蔽青年認真地思考……

畢業後能否找到自己的理想專科科目是第一個問題。

工作後是否能夠堅持自己行醫的理想是第二個問題。

可是,第三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他們是否有理想地入醫學院學習做個醫生?

理想不可以當便當吃,但沒有理想,就不足以支撐一個心靈去面對如此重大的壓力。

社會對醫生這份職業是有期望的,我們期望有最頂尖的青年人進入醫學院,不過我們同時亦期望最有理想最有衝勁的人進入醫學院。

當你打算選擇用五六年去作一個隱蔽青年前,你得問自己,是甚麼去推動你踏上這條不歸路,有什麼吸引你如此自動送上門去吃苦?

如果你是為了減輕病人的痛苦濟世救命的,歡迎你加入這個隊伍,但不要想到自己的前路是如何的苦呀苦,因為你五年六年的痛苦,絕對比不上那些病人,特別是長期病患者或未期癌症的病人痛苦。

是為了金錢、虛名、權力、榮譽、影響力、別人欣賞或尊敬?

如果是以上的答案,就算你擁有十優九良,也請你不要意圖或企圖浪費自己的生命和青春加入這苦命的行列,早日過主好了。

星期一, 8月 15, 2005

投訴

香港人沒有優點,就只會製造無理的投訴。

有一個病人被指令要禁吃早餐早上空著肚於九時回醫院驗血。當她回到醫院時看見原來在她面前已有近幾十個公公婆婆一早排隊等待抽血,每一個也是空著肚的等呀等,被叫入去的就滿心歡喜去進行那幾分鐘的檢驗,未到號數的則興高彩烈地在抽血房外談天說地,外人一到還以為走進了維園的城市論壇。

這是一個五十歲的女人,深黑色的皮膚訴說著她可能患有腎臟衰竭,和一位較她後生廿年的女士一同等待抽血。才過了十分鐘,她已經不耐煩地走上前去問姑娘,「幾時輪到我呀!!」

「對不起,還有近十個,很快便到你了,請你耐心等候。」護士溫柔地說。

「我已經沒有吃早餐,肚子又餓,我又是長期病患者,為甚麼我不可以先抽?」

「對不起,其實在你前頭的公公婆婆也是長期病患者,很快便會輪到你了,請你先安靜坐下……」

「坐坐坐,坐你條命咩,我要即刻見你院長,我要去報館投訴你們以惡劣態度對待長期病患者,我要寫信去曾蔭權去告你地…你地班死人頭……」

「這位女士,請稍安無燥…」

「我要PORT你………!!!@#%*!!!我唔抽啦!!!」

她的喊叫聲震撼整個醫院走廊,終止了城市論壇的討論,眾人就如在看一個小孩如何的「發脾四」(真的,那兒等待抽血的老人家閒閒地都做得她的父母親…)

那名女士帶著血壓二百七十/一百三十(建議水平為一百三十五/六十五)的身軀、六十四頓重的怒氣和與她皮膚接近的黑口黑面離去。姑娘的面滴下三個大汗珠,寧靜的維園幾秒後被一名阿伯打破,他說:「嗨,都唔化既。」大家又繼續討論家事國事街市事,並等待成為下一個被抽血的幸運兒。

作為長期病患者,我也有過要耐心等候醫療程序的經歷。如果你去青山道的匯豐銀行等待櫃員服務而又不是卓越理財戶口的戶主,閒閒地要等上一個小時,更何況你在接受的是免費的公共服務(外間診所驗一次常規血閒閒地要五六百大元)。你要香港人去投訴這些雞毛蒜皮的自我損失會非常熱烈大發熱心,勢要連那一角錢都追回;但當你要叫他為正義公理燃點一支火柴的燭光,他們也會嫌浪費時間青春和生命。

這就是香港人的自由可愛之處,只是自由可愛的優點被一群質素低劣的人濫用了而已。

我在想,聯絡公安已經一個月,但那生我的男人的屍體是否火化也未有答案,更不要說辦理死亡證,我們每次追問他們都推說法醫未有空回答,我們不單連半句微言也不敢說,還得連聲多謝公安同志撥冗幫忙。

那些只慬為小事示威的香港人,應該回鄉住返三五七十年了。

紋身

一個普通的肝臟檢查,揭開一個二戰時間的悲哀故事。

近八十歲的福伯每四個月就來看病,每次當醫生告訴他血壓和脈搏正常時,他就會樂得不可開交。平平安安滿滿足足地離開診症室。

今次的血壓和脈搏也如以往一樣穩定,當我正想開藥讓他離開時,他告訴我最近幾天右上腹有些腫痛,現在已經康復,不過仍希望我為他檢查一下。

他的肚腩沒有我的那麼大,初步檢查相信沒有急性肚痛又或肝臟發大的徵象。當我安心地著他離床時,我發現他的左手手臂有一個快褪色的藍色符號,像是兩個長方型再加上一個三角型的圖案。醫書說紋身的人會有較高風險染上乙和丙型肝炎,乙、丙肝的病毒帶菌者患上肝硬化甚至肝癌的機會會增加,香港有百分之八的人染了乙肝。我不其然地問「福伯,那是你的紋身嗎…」

「都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日本仔到來,家父擔心我們兄弟姊妹失散,就在我們的手臂刻了這個紋身。看,這就是飛機頭,這兩對其實是翼;沒有的是機身,那份缺欠正是代表一份期待--在戰亂中我們一定會再重逢,在自由和平的國度一同飛翔……」

我此刻已再沒意思去深究紋身圖案的手工又或精緻程度(畢竟六十年前的飛機與我們現在的不太一樣…),我眼前見到的紋身,背後原來訴說著一段國恨家仇。戰爭帶來的不幸、分裂、痛楚、生離死別,六十年後一一重現眼前。這不是那些國家領袖首相總統隨便說兩句道歉便能了斷。無論今天的人如何有選擇地忘記歷史,歷史卻忠實地留在每一個人的心裏,流在天地歲月銀河之中。

福伯唉了一聲,我也唉了一聲,看著他建壯的身軀,背後原來有無數的子彈孔,這些傷痕,像萬千個肝炎病毒,不發作時還可以,當發作起來時那份痛楚那份愁思,是怎樣也揮之不去。

當今天我們期望「世代無肝炎」,透過疫苗和教育把乙肝趕走的同時,我們又是否可以同樣期許「世代無戰爭」呢?我們又需要多少疫苗把人類的獸心控制,要放多少時間去教育下一代(以及我們這一代)和平的重要?戰爭對身體和生命的烙印幾時才可以消滅呢?

星期五, 8月 12, 2005

學習活在自我,莫問旁人眼光

如果我的診斷沒有錯誤,我的病情應該是越來越嚴重。

我得認真考慮用化療藥MTX。

其實醫或不醫對我沒有多大的影響,這毛病已經陪伴了我十年。這十年日子還不是一樣的過。

這幾年最大的成長,其實就是習慣別人的歧視眼光。以前不少人不明白我為什麼在酷熱天時愛穿長袖衫和西褲。這幾年終於習慣了(又或認命了),反而可勇敢地穿著短袖TSHIRT和短波褲出街。這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成長里程標記。學習活在自我,莫問旁人眼光,原來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我慢慢學會當別人以怪異的眼光看我皮膚時,我就會報以一個溫柔的笑容;當人們以可憐的口吻私下議論時,我就會拿起我最新的HP3715來隨便按按,暗暗地提醒他我是一個緊貼時尚的香港人而非大陸有組織來港行乞團的成員;火車地鐵車廂站立的我經常吸引了別人的注視,我就會拿著我口袋的袖珍英文書(其實是我的溫習材料),告訴我和他非一般見識。

說來也十分奇怪,或許是上帝的恩典(又要加這五個字,以防止那些基督徒說我不夠敬虔),我比其他同齡的醫生有更多機會接觸這病的病人。有一次試過當有病人為此病而感嘆萬千時,我即時露起我的「肉」腿告訴他--朋友,不打緊,有我與你同行。

畢竟,不治之症可以跟上數十年…我怕的就是當此病入了骨以導致關節變型,那時候就更可怕了。我也渴求有康復的一天,但我也會為上帝給我此病而拉近和病人的距離而感恩。

提起旁人的眼光,最可怕的仍然是發生在教會內。記得幾年前有一次穿著短褲返崇拜,我一早便已坐在教會內預備心靈,崇拜開始後突然有一位同團契的弟兄氣沖沖地走進來,原來他因為遲到才那麼怱忙。這位認識了近十年有留學愛爾蘭經驗的弟兄或許習慣了歐洲白種人的皮膚,當他一坐在我旁,並看見我穿著短褲返崇拜而露出我的「真相」時,嚇得安靜地立刻彈起(場面十分攪笑,因為始終是崇拜進行中),然後很不屑的對我說:「我不想給你傳染,你給我彈開。」接著他自行彈開走去另一行坐下繼續崇拜。

我不記得那堂道的內容,但至今我仍記得那被「拒絕」的圖畫。就是因著我身上一個大家已知的疾病而令我不能平心靜氣主內合一地和身旁的弟兄一同去敬拜上帝。我發現,原來參與敬拜的人都有分等級的,原來我的皮膚病成為阻礙我和其他肢體合一同心地敬拜上主的樑石。那一刻的感覺,就像耶穌告訴一切生了大麻瘋的人,你們要穿上保護衣和N95我才來接觸你。

那份不平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份被拒絕的無奈,我到現在一刻依然記得。耶穌,原來也看包裝的。

因著這份不平安,我毅然離開座位,輕聲對那弟兄說:「為你在崇拜帶來不安和被傳染的恐懼,我為此深表抱歉,我祝你今天有一個愉快、難忘以及零感染的平安崇拜,再見。」然後暗暗地淌著淚兒離開崇拜禮堂。

星期二, 8月 09, 2005

暗瘡

暗瘡

暗瘡的出現
像在宣示著青春回來了

暗瘡帶來無奈
暗瘡帶來自憐
當返工期間發現了暗瘡
對不少人,特別是姊妹
就好像世界未日早了來臨

對一個自戀的人
對一個事事追求完美的人
一顆暗瘡比原子彈更可怕
因為它會破壞你的計劃、你的自信以及你的人生

暗瘡其實是上帝給予你我最好的禮物
雖然這份禮物極不受歡迎
但想深一層
它其實是最幽默的禮物

它在提醒著你和我,我們還是很年青
當我們心高氣傲時,它在說:「你還是很年青」
當我們目中無人時,它在說:「你還是很年青」

因為年青,我們還要謙卑
因為年青,我們得收起自己的傲慢、老練和脾性
暗瘡的痛楚帶來了謙和
血和濃的流出把我內心的毒性也趕走了

工作把我們變得老積
暗瘡讓你我找回真我

在職場打滾的你和我
若有一天發現暗瘡出現
請勿忙於補粉
而是應該為此感謝上帝
因為上帝在送給你一份幽默的大禮呢

星期一, 8月 08, 2005

簽發醫學死亡證明文件是我們醫生的工作。

坦白說,不是每一個病人的死亡我也有感覺的。有些病人走得太快,有些病人本身早已失卻語言能力,無法溝通,有些則在逝世前已經轉手由別的醫生負責。可是,對那些生前曾有言談交流的病人和家人,他們的離去畢竟會觸動我的眼睛,淚水也會一滴滴滲在我所簽發的醫學死亡證上。

文件無情,淚水有愛。淚水的流下不一定是因為為著死亡而哭泣,也可以是因為死亡的到臨而興奮和釋懷。

對不少長期病患的病人和家屬,自然死亡無可否認是一個解脫和安息的機會。最近認識一名九十多歲的和尚,因中風已長期臥床並由胃飼管胃飼達十年。最近一兩年因噎入肺炎不斷入院,這個月已經入了三次醫院。他的兒子看見他如此辛苦,以著我們盡量採取舒緩治療的方向,並在心臟停止下讓其自然去世以不作急救。

大師最後在一個清晨圓寂。在他的病床旁放了一份完整的和尚袍,那份寧靜的感覺充滿整個病房,像是告訴各位他的離開是一種解脫,而非一份悲傷,他已橫渡風高浪急的大海,在令一旁的岸頭等待著他所愛的人。

我想起,耶穌在十字架上最精警的說話,就是祂臨死前的一句「成了」。死亡是一個階段的總結,亦是令一個階段的開始,無論是基督教抑或佛教的信眾也有相似看法。因此,死亡不必一定只充滿愁哀,換個角度來說其實是眾多旅程之一的暫時完結,帶來的是一份安息和釋放。

這張死亡證簽得很沉重,是因為病人病情的惡化在過去的一個月帶給病人家庭極大的壓力;這張死亡證也簽得很輕省,因為病人的兒子捉著我的手,滿懷安慰地說:「他終於不需要這樣辛苦了。」

星期日, 8月 07, 2005

死亡

死亡會叫一切睡了的人醒來,
也會叫一切醒著的永遠睡著。

死亡打破一切的執著,
但死亡也執著地把生命打破。

這就是死亡。

你沒有可能勝過他,
也不必刻意去勝過他,
因為只要你願意擁抱死亡,
死亡就不再是一個可怕的場景。

星期三, 8月 03, 2005

自私

如果不是無名者的訊息,也許我從來不會用「自私」這個取態去思想基督徒逃避與苦難接觸這個議題。

對我來說,基督徒對苦難的條件反射隔離政策,只是出於「恐懼」,怕死是人之常情,怕接觸傷口和苦難恐怕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沒有可能叫人人均學我樂於簽發死亡證。

但是,當我們老吹「愛裡沒有懼怕」的同時,當我們老吹上帝的恩典和力量與我常在時,我們又真的有沒有運用這份恩典和能力,將愛「適時」的給予有需要的人?

「適時」是非常重要的,拿心臟病和中風這些急症為例,能夠於限定時間抵達醫院展開治療對病者的病情以至康復的機會有著直接的關係。

心靈傷口的處理分「超急性hyperacute phase」、「急性acute phase」和「慢性chronic/rehablitation phase」。

很多人以為超急性和急性的傷口最需要由專業人士處理,這其實不是必然的。當你情緒崩潰迷失方向極度混亂方串盡失之時,黃大仙或可能指點你迷津,但受傷者最需要的,其實是有人願意陪伴他們在那刻一同面對那未知的前景(unknown X)。

這一點其實是你和我均可以參與的。

但因著對苦難的恐懼,不少基督徒均逃避於別人超急性又或急性情感受挫時參與當中的傷口護理,但我認為這其實不需要任何的專業訓練的,陪伴、聆聽和同行,而不是指點、批評以及審判,這就是最基本的傷口處理法則和態度,而且你我均做得到。

把話題扯遠一些,南亞海嘯發生後,面對焦急傍徨的南亞人士,香港教會的基督徒又做了什麼?是陪伴他們聯絡失散的親人,抑或在批評或審判他們的因偶像崇拜信仰而導致海難?基督教國家和回教徒國家在賑災上的熱心的分別,大家還記得嗎(你還記得美國在捐助上的保留的態度嗎)?當他們落在災難和不幸時,誰是他們的鄰舍?他們見到的,是阿拉、佛陀抑或耶和華的面孔?

基督教在危急之時只顧宣教趁火打劫這不近人情的自私行為,已於沙士和南亞海嘯當中表現無遺。苦難不是彰顯愛的機會,而是教徒自我宣傳的場所,那又如何怪人家對基督教如此反感?

健康和有病的人用不著醫生 康復的人才用得著

自少便以立志要從事和哀傷結連的工作。

曾經立志要做教師,因為親眼看見不少街童在貧窮破裂的家庭環境得不到最好的學習環境。粗言穢語是他們的九因歌,黑社會小頭目是他們的補習老師,在公共屋村的公園遊漡一周蝦蝦霸霸的感覺,總比四處遊學英美澳加威風得多。他們在傷痛的環境長大,是傷痕的受害者,也是明日傷痕的製造者。

曾經立志要做社工,因為在家庭暴力陰影下生活的婦女和兒童,終日受到拳頭的問候又或鐵通的親吻,傷害可以不是物理性的,也可以是情感性,經濟性,以至「性」性;以前在公屋住的日子,凌晨在村內遊蕩時一定聽到在有不少單位傳來的夜半哭聲,也有一個兩個母親帶著三四五歲的稚兒在滑梯上棲息。那是真實的傷痕,而且還滲著血,並只會越來越多。

耶穌基督給我第一個的感覺是--祂會與哀傷的人同哭。這個上帝不是冷酷無情不食人間煙火的上帝,祂親自來到世人中間去經歷人世間種種的傷痕,祂會面對壓迫、唾棄、排劑,甚至被諉過而釘死於十字架;祂也會親自進入被排劑、被打壓、被委屈、被歧視的人的生命。祂不是坐著說些風涼的說話,祂沒有對被群眾排劑的撒該就你要先去反省自己枉法的罪我才來你的家,祂沒有對那被捉拿行淫的女人說你要承諾從此不再犯姦淫我才幫你解圍,祂更加沒有對和祂一同被釘死的強盜說你要先找你傷害了的人陪罪才給你進入樂園。

耶穌勇於進入哀傷者的心靈世界,而不是等他們變得完美又或復原後才和他們接觸。這就是愛。我們不是甚麼潔白如雪的人,相反我們只是罪人中最罪大惡極的一個,照我本相乏善可陳,但因主的憐憫,我們才可以重拾回人的身份。因為罪,導致世界上許多的不幸,因為耶穌的愛,被罪鎖緊的心靈才可以得釋放。

但很奇怪,很多基督徒卻不會像耶穌那麼直接進入去接觸這些傷痕。當他們見到傷痕的時候,多只會在極遠的一旁站著,惟恐感染了沙士似的,然後以一些牛頭不搭馬咀的屬靈咒語,像要為那受傷的人去潔淨,說上帝會醫治你,上帝會給你平安,上帝會成為你的幫助,上帝會大大的祝福你……但他們從不願意付出時間放下身段拉著受傷者的手說,讓我和你感受同樣的痛楚,讓我去包紮醫治你的傷口,讓我去幫助你…

我稱這些咒語為肺腑之言,又或是廢話。

耶穌勇於擁抱痲瘋病人,但今日我們對心靈受傷的人卻是遠遠的站著念咒語,卻不願意親自將他們擁抱。面對哀傷困局,我會只會遠遠的站在一旁,為此推砌無數的解釋,卻從不擁抱一下那些受了傷的人。對於街童我們只會等待他們成為品學兼優生才能融入教會少年團契,那些受暴力經濟以至性侵犯的婦女,除非她們走進教堂內,否則她就永遠得不到上主的祝福。

這是耶穌的榜樣嗎?

我記得十年前的暑假,在教會的夏令營,當時家庭剛破碎的我在一個晚上吹水時向身邊的團友和導師企圖分享我心靈的困境和生活的掙扎,說了不到一分鐘,那時全場肅靜(都只是三五七人而已),一分鐘後就有人說--上帝會安慰你的,上帝會有祝福的,兩句咒語,就將這份哀傷繼續大力壓抑下去,直到今天。

可是心靈傷口處理的第一原則,是要你願意親自接觸傷口,因為耶穌也是如此。

那份「即時距離化」的感覺,到今天我仍然記得。

後來我問了很多離開信仰的人,原來他們也有和我相同的經歷,他們的哀傷或軟弱被這些咒語所急凍,令他們覺得渾身不對勁,原來教會不是一個治療傷口的地方,教會只接立傷口已經康復的人。健康的人和有病的人用不著醫生,康復的人才用得著。

當然,認識我的人也知道,我對那些終日沉溺自己傷痛和軟弱而走不出的人,終日仍要為生命請病假的人,我會非常不屑和氣結。

今天,我和自己說,做個好醫生,不一定要醫好所有疾病和哀痛,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但我可以做到的,是與哀傷的人同哭,因為旨意教會做得到,也是不可能的。

星期二, 8月 02, 2005

好爸爸,我要

很久沒有哭過。

有醫生朋友和男朋友吵著分手,和她「哦」了一整天,哦完一輪後她對我說,你真像爸爸。

她需要爸爸,因為她想有一個好爸爸。

我也想要好爸爸,因為我沒有一個好爸爸,現在連壞爸爸也死了。

我真的不知道「好爸爸」會是如何。

可能就是這種無知,我不慬得做一個好弟兄、好男人,又或明天的好爸爸。

我見過很多爸爸,有好的爸爸,也有壞的爸爸。

和男病人家屬透露惡劣病情是和女病人家屬不同的。

病人多關心和疼愛自己的媽媽,你只怕他們問長問短沒有機會讓你收工。

但很多的男病人不是其子女的好爸爸,他們或病或死,很多時候想找一個人去過問也不成。

我沒有能力醫好每一個爸爸,只可以立志令那些好爸爸死得舒服一點。

但對於壞爸爸,我是無能為力。不是因為我心寒或冷血。人面對死亡時最需要的是破碎關係的復和。問題是,他們多沒有這個機會。

很多東西,真的是要留在拜山才說。

這一夜,我大哭。

她沒有好爸爸,但她仍有很多的爸爸;我沒有好爸爸,現在也沒有爸爸,誰來作我的爸爸?

(請不要隨便說天父作你的爸爸抱你入懷這些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