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反戰遊行
我雖然討厭這位「尊貴的議員」長毛那連中三學生也不如的英文宣言,我雖然對獨立媒體長期而來的偏頗報導不存太大的好感,但談到反戰,立場卻是沒有相異的。
一百人的遊行隊伍,人數比預期的多,華人的人數比預期的少。來了很多不同種族的朋友以不同語言發出和平的呼籲,卻不太見到香港人甚至是華人的參與。出席者也是來來去去常見的學生會、學聯等示威常客。這代表香港人對長毛以及社運人士的反感,抑或對世界另一個角落的殺戮冷感呢?
遊行前準少不得主辦當局和知名人士的發言,不過聲音在熱浪下有幾多能夠傳到參與者的心坎,那就很成疑問。不過,既是宗教領袖代表和尊貴的議員,他們介意沒有發言的機會,多於發言有沒有人聽到呢。
其實重點不在於有沒有發言的機會和時間,甚至是天氣的問題,如果發言言之有物,一矢中的,大家再辛苦也一定洗耳恭聽。
最大的問題是,無論是學聯代表抑或是宗教領袖,都令人擔心他們是否分得清「以巴衝突」和「以黎衝突」的分別,從他們的發言,我們還以為自己在支持巴勒斯坦對抗以色列。
朋友笑說,可能有一天,他們會以為「以巴」的「巴」,是指巴拉圭或巴西,他們只不過是聲援他們支持的球隊而已。
香港人主辦的遊行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悶。
每次都只慬聲嘶力竭喊幾句口號,把遊行的概念仍然停留八十年代,不單參與者大多沒有興趣跟隨叫喊,對身邊的群眾做成不必要的嘈音騷擾。
倒是前頭一群相信是菲律賓藉的遊行人士,那幾句不太聽得明的英文口號,卻充滿了生命力,比那些「以色列滾出黎巴嫩」、「不要戰爭」等來得更有感染力。
又有誰人記得世貿時的「反對世貿,不要欺壓貧農」的口號,但你我一定記得韓農齊心而簡潔的一句「DOWN, DOWN, WTO!」。
信息(MESSAGE)的長和短,和信息是否成功表達是沒有關係的。
去到以色列領事館樓下,一早預計到不能夠上樓進行抗議,大夥兒在樓下作簡短的示威。
長毛拿了一個比拳頭還要小的直昇機模型,要求一個小孩踩碎。我第一個感覺是:好小家。
好心用一個大一點的模型,就算是紙製的也可以,老實說,不要說記者,就算是參與者恐怖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能以為他們只是踩曱甴呢。
一輛奔波,終於去到美國領事館,又如預期所料,根本沒有人會辦公。
長毛派發了他所寫的中文聲明,坦白的說,不要說是老外,就算連作為中國人的我,看見他如此潦草的字跡,根本不知他打算寫些什麼。
他呼籲群眾把那聲明摺成紙飛機,飛進美國領事館,隨即被警方勸阻,原因美國領事館所在的地方,理論上為美國的領土。當然,長毛一於少理,大夥兒於是把紙飛機企圖飛入領事館,可是十次進攻九次都失敗,因為紙張實在太輕了。
究竟長毛等人事前有沒有想清楚?抑或他們的辦事處買不起較重身的影印紙呢?
遊行完畢,我始終有點憤怒。
憤怒的不是對於主辦單位的安排,說實句,因為他們的勞苦,我們才有這平台來表達我們反戰的聲音。
問題是,為什麼反戰的聲音如此的小?我記得我大一那一次,美軍空襲南斯拉夫,當年就算在考試季節,也有不少人出來作反戰的遊行,當中不少是學生。
難道因為這場戰爭死得人太少?又或因為戰爭是以反恐為名所以更形合理?抑或今日的香港人,已經對戰爭麻木了?
與以色列人同誦同一十戒的教會人士,又在那兒?難道他們只慬掛著那些教會增長的課程和十六型人格,卻對世界的戰火悲情沒有感覺?
難道附近的教會聚會後,不可以大夥兒在美國領事館門外默哀祈禱?難道三十萬的基督教徒,貪圖教會冷氣的安舒,卻無視世上的悲情呢?
上帝望見戰火,難道還在打瞌睡?我們還要遊多少次行喊多少個口號,才可以喚醒上帝悲憫的心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