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7月 31, 2006

記反戰遊行

今天雖然炎熱,卻不會被黎巴嫩受到戰火牽連的災民來得更水深火熱。

我雖然討厭這位「尊貴的議員」長毛那連中三學生也不如的英文宣言,我雖然對獨立媒體長期而來的偏頗報導不存太大的好感,但談到反戰,立場卻是沒有相異的。

一百人的遊行隊伍,人數比預期的多,華人的人數比預期的少。來了很多不同種族的朋友以不同語言發出和平的呼籲,卻不太見到香港人甚至是華人的參與。出席者也是來來去去常見的學生會、學聯等示威常客。這代表香港人對長毛以及社運人士的反感,抑或對世界另一個角落的殺戮冷感呢?

遊行前準少不得主辦當局和知名人士的發言,不過聲音在熱浪下有幾多能夠傳到參與者的心坎,那就很成疑問。不過,既是宗教領袖代表和尊貴的議員,他們介意沒有發言的機會,多於發言有沒有人聽到呢。

其實重點不在於有沒有發言的機會和時間,甚至是天氣的問題,如果發言言之有物,一矢中的,大家再辛苦也一定洗耳恭聽。

最大的問題是,無論是學聯代表抑或是宗教領袖,都令人擔心他們是否分得清「以巴衝突」和「以黎衝突」的分別,從他們的發言,我們還以為自己在支持巴勒斯坦對抗以色列。

朋友笑說,可能有一天,他們會以為「以巴」的「巴」,是指巴拉圭或巴西,他們只不過是聲援他們支持的球隊而已。

香港人主辦的遊行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悶。

每次都只慬聲嘶力竭喊幾句口號,把遊行的概念仍然停留八十年代,不單參與者大多沒有興趣跟隨叫喊,對身邊的群眾做成不必要的嘈音騷擾。

倒是前頭一群相信是菲律賓藉的遊行人士,那幾句不太聽得明的英文口號,卻充滿了生命力,比那些「以色列滾出黎巴嫩」、「不要戰爭」等來得更有感染力。

又有誰人記得世貿時的「反對世貿,不要欺壓貧農」的口號,但你我一定記得韓農齊心而簡潔的一句「DOWN, DOWN, WTO!」。

信息(MESSAGE)的長和短,和信息是否成功表達是沒有關係的。

去到以色列領事館樓下,一早預計到不能夠上樓進行抗議,大夥兒在樓下作簡短的示威。

長毛拿了一個比拳頭還要小的直昇機模型,要求一個小孩踩碎。我第一個感覺是:好小家。

好心用一個大一點的模型,就算是紙製的也可以,老實說,不要說記者,就算是參與者恐怖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能以為他們只是踩曱甴呢。

一輛奔波,終於去到美國領事館,又如預期所料,根本沒有人會辦公。

長毛派發了他所寫的中文聲明,坦白的說,不要說是老外,就算連作為中國人的我,看見他如此潦草的字跡,根本不知他打算寫些什麼。

他呼籲群眾把那聲明摺成紙飛機,飛進美國領事館,隨即被警方勸阻,原因美國領事館所在的地方,理論上為美國的領土。當然,長毛一於少理,大夥兒於是把紙飛機企圖飛入領事館,可是十次進攻九次都失敗,因為紙張實在太輕了。

究竟長毛等人事前有沒有想清楚?抑或他們的辦事處買不起較重身的影印紙呢?

遊行完畢,我始終有點憤怒。

憤怒的不是對於主辦單位的安排,說實句,因為他們的勞苦,我們才有這平台來表達我們反戰的聲音。

問題是,為什麼反戰的聲音如此的小?我記得我大一那一次,美軍空襲南斯拉夫,當年就算在考試季節,也有不少人出來作反戰的遊行,當中不少是學生。

難道因為這場戰爭死得人太少?又或因為戰爭是以反恐為名所以更形合理?抑或今日的香港人,已經對戰爭麻木了?

與以色列人同誦同一十戒的教會人士,又在那兒?難道他們只慬掛著那些教會增長的課程和十六型人格,卻對世界的戰火悲情沒有感覺?

難道附近的教會聚會後,不可以大夥兒在美國領事館門外默哀祈禱?難道三十萬的基督教徒,貪圖教會冷氣的安舒,卻無視世上的悲情呢?

上帝望見戰火,難道還在打瞌睡?我們還要遊多少次行喊多少個口號,才可以喚醒上帝悲憫的心靈呢?

星期日, 7月 30, 2006

和平的曙光

還要等待多久,還要有幾多無辜小童被炸死,我們才可以見到和平的曙光呢?

攝於美國領事館門外,七月三十日

星期六, 7月 29, 2006

上學路上

還要讓多少個小女孩流下眼淚苦苦哀求,我們中國農村的孩子才不需要為接受教育的權利和機會而憂心忡忡,淚灑街頭呢?

《上學路上》講述大西北黃土高原的一個小女孩王燕,因為學校的學雜費由二十元加到廿十四元八角,但母親聲稱沒有能力為她付出費用,甚至要為她安排親家,於是她要在暑假期間用盡千方百計把費用掙回來。

戲中第一個片段在操場上拍攝,讓觀眾感受到一群山區小孩的可愛和機靈,並同時將女主角的聽明伶俐盡現眼前,她和三花姐--一位同時因學費問題而輟學的超齡女童的對話,將農村傳統上認為女性無需讀書識字的盲點表露出來。王燕的性格堅強且有鬥心,為了多賺幾毛錢,想盡千方面計,卻在人生的第一步經歷了不少挫折--在市場賣雞蛋卻被人一腳踩爛而不獲半點賠償,被人用高於一倍的價錢買了一枝筆,因欠車資而被開往枸杞園的司機拒載,甚至被能夠繼續升學的兩位弟弟用千方百計的欺負。

一套你可能早已預計到大團圓結局的戲劇,卻不會阻止你和我對中國農村的教育問題有進一步的反思。無論是教師的薪金偏低的問題,農村因經濟理由而失學的問題,社會在接受教育的機會上重男輕女的問題,以至到性別定型的問題,《上學路上》未必能夠提出解決的方法,但至少令大家不要忘記這些可能早已老掉牙的問題。

改篇自《馬燕日記》的故事,卻改不了山區小孩求學的心。究竟要等到幾時,中國的小孩再不用為求學的機會而發愁呢?

延伸閱讀:
頌華《下一代只能當服務員?》

星期五, 7月 28, 2006

派米不可改 虐老不可停

請告訴我,人類歷史六千多年而來,有什麼習俗未曾因著時代的變遷而有所改變?

可是,一次又一次,這批打著「祭祀祈福,布施四方」的派米團體,無視老人家困苦,硬是要看見他們輪候十多小時,飽受日晒雨淋,甚至要為那一公斤不值十元的「平安米」付出他們的生命,這些善長才會開心。

如果在這群「善長」的心目中,老人家的血肉之軀只是用來為他們的仁濟偉業來貼金,看見他們推撞反而會增加他們的成就感,我就無話可說。

沒有什麼習俗傳統是不可變更的,不願變更的,可能只是那些派米團體以虐老為樂的偽善之心。

今年,又有幾多個公公婆婆比這些派米團體所害死,成為冤魂野鬼呢?

延伸閱讀:明報新聞

如果資料沒有錯誤,該發言人應為東頭村盂蘭勝會有限公司的莊沛。你可以打2382 5571直接向他們投訴表達不滿。

星期四, 7月 27, 2006

當教徒還在扮純情

當時代論壇都只是關心以黎戰事令到聖地同志巡遊取消的時候,看來我們惟有期待長毛…

遊行抗議以軍濫殺無辜平民

日期:7月30日 (星期日)
時間:下午二時
地點:中環愛丁堡廣場(大會堂對出)
活動內容:黎巴嫰朋友到場發言、朱迪阿藹教你點搵國際新聞、長毛發言、遊行(愛丁堡廣場=>金鐘=>花園道美國領事館)…節目豐富,恕難盡錄

梁國雄議員辦事處及獨立媒體合辦

查詢:朱凱迪 65385092 周思中 97263311

Protest against Israel mass bombing against Lebanon


date: 30th July, 2006
time: 2pm
venue: Edinburgh Place, Central (outside City Hall)

content: We will have a assembly at the Edinburgh Place first, then march to the Israeli and American Consulate. We are expected to have Lebanese expatriates in hong kong and representatives of different civic groups to share their thoughts and anger on the invasion.

organizers: inmediahk and Legislator Leung Kwok Hung (Long Hair)

contact persons: chu hoi dick 65385092 hoidick@yahoo.com, chow sze chung 97263311 s995515@yahoo.com.hk

Stop Killing Civilians! Stop the War Machine!

星期三, 7月 26, 2006

考試雜記-醉走孤路

走孤獨路

今天是第二階段專科試的第一天,卻不是我第一次考這個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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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沙灣郵政局外乘搭過海巴士171,我沒有趁最後的一個小時拿著筆記死讀(所以我注定要經常重考),又或「欣賞」路訊通的八掛訪問和李克勤的國情教育,而是凝望窗外,巴士所經過的每一條街、每一幢樓,以及每一個人。

我不禁對自己嘆了一聲:原來我來到這個社區,已是第三個年頭。

進入明愛醫院,可以說是一個衝動的選擇,但又不可以否認,這個貧民區的氣質和泥土,一直在「呼召」我。

我明白在專科考試的道路上,我比同屆的同學起碼遲了一年,雖不被歸為發展遲緩,但當看到同級的同學一個又一個成為「英國皇家內科醫學院院士」(MRCP,即是MEMBER OF 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而我距離這專科試的入門檻還有十萬八千里的時候,當看見和我同年入職的同事,今年已經被升為WARD CALL(再不用收急症)的位置,內心總會有一點酸。

可是,到現在為止,我知道我沒有選擇錯誤。我喜愛我工作的地方,我也喜愛我服務的對象。這份福氣和感恩的心,往往成為我繼續留守在這貧民區醫院的動力。

來到這個社區兩年,最遺憾的,始終是找不到一所適合的地區教會落腳。

不過以我這份人,在那一間教會,遲早也會被人趕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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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熟識不過的黃竹坑醫學專科學院的大堂,感覺非常陌生,而且害怕。

因為大部份考生已經不是我那一屆的同學或同事,而是比我細一年的醫生,他們都是一次過便成功考到part 1。


沒有熟識的影子,我只得找個角落,在大柱後「自摺」。因為我很怕給我的師弟師妹見到,很是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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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日的考試,每份卷考三小時。

在偌大的禮堂中只有九十一個考生。當中約七成是第一次應考的。即是說他們一次過就成功考完第一階段試,能夠進入第二階段。

當中見到不少曾經是跟著我當實習醫生的師弟妹(那是我也只是第一年的駐院醫生),今天的考試進度已經追上我了。

看來我得急起直追了。否則有一天,他們甚至成為我的上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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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既孤單又疲倦。

想起專科訓練的道路,只會越來越窄,越來越單打獨鬥,全港和你應付同一試題的人,可能最後只有十數人,個別科目可能只得兩三人。

而實際上,在醫管局這間醫療工廠當中,卻從來不存在沒有誰醫院就不能運作這問題。任何人都可以代替任何人,如果我不努力,醫院很容易找到另一個人來代替我。病人不是想來看我,而是想以一百元一日的住院費來接受廉價的醫療服務。

廿七歲了,讀得那麼辛苦,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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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christy的明信片,先行謝過。

在大陸是看不到blogger的,這是香港資訊自由流通的好處。我估就算大陸開放blogger,也不會把我當作禁網吧。就看我作為李克勤的歌迷份上,也看看李克勤作為什麼「國情教育大使」的份上,好嗎?

在路訊通,克勤說作為國民,應該對自己國家光榮的歷史有所認識,並介紹了為中國奪取奧運第一金的運動員。

可是,作為國民,我覺得我們更應認識自己國家陰暗和積弱的一面,才能從中反省,發奮圖強,改變命運。

為什麼克勤不談談愛滋村的法政混亂,維權人士的苦況以及各地連年水災的荒謬情況?難道這不算作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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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怪陳日君就以黎戰爭上的無言,因為國際問題他也要跟緊教延的方向,據我所知教宗也有要求以黎停火。這就將會成為梵蒂岡的外交立場。

但我怪那些新教教會,對此事的默不作聲。當這兩星期教會或網上的討論都還是同性戀問題,我卻見不到有教會會為以黎的戰火而有所行動。

宣明會有進行公開籌款,但這一刻我們更需要的,是國際間要求停戰的聲音。

終日把「爭戰」掛在口邊的教徒,會體認到戰爭的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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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今日突然收到中大團契的邀請出席他們的周年大會,但我已經離開校園三年有多。周年大會竟然搞到要在星期日夜晚舉行,因為他們擔心為著教會的活動而無人在下午出席。

校園團契的衰落,其實正正反映在今日教徒缺乏了一個global heart,整天只掛著自己屬於那種型態的人格(大部份教徒都是K型),又或祈禱自己的傷風快點康復,卻沒有了普世宏觀的視野。

今日的校園團契,是否已經淪落成圍位喂?上帝如何使用這批人呢?他們對中東局勢又有何影響?下年中大團契的團友,將會如何影響中國貧富不均的問題呢?

想得那麼多問題,看來我讀到醉了。

延伸思考:HAMCHOI看世畀《我們應該怎樣祈禱》

星期二, 7月 25, 2006

選民的嘴臉

「祂可否會感到,烽煙掩蓋天空與未來?」《BEYOND.AMANI》

以黎衝突(嚴格來說,是以色列和真主黨的軍事衝突)誰勝誰負,未有分曉。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黎巴嫩地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平民,一定是最大的輸家。

他們輸的,不僅是一個可置住的家居,甚至是家庭成員的生命。

正如頌華所言,作為上帝的選民,以色列人的暴行明顯違反了十戒。

但最令人髮指的是,教會以及教徒在這事上的沉默和無聲,更令人心寒。老實說,我真的見不到教會在這人道災難上有什麼反應。

有兩個原因可以解釋這個情況:第一,很可能因為教會對以色列的暴行有所默許(只欠未表態祝福支持)。

另一個可能(相信這才是真正原因),終日埋首教會四面牆的教徒,根本對以黎衝突一無所知。(信我,走入教堂訪問教徒那兒是黎巴嫩,超過一半的人一定答錯,甚至表示未曾聽過…)

教徒無時無刻所想的,都只是如何令人歸信耶教,只要有人入教,那怕是生死正邪的問題,都可以拋諸腦後。

黎巴嫩死很多人嗎?只要有一個在戰亂中信主的見證,就足以把教徒樂得不可開交,忘記其他千千萬萬因戰事流離的生命,以及一個又一個家庭因炮火而被解體的故事。

在那個著名的《每日早晨八點鐘,祝福香港五分鐘》的禱文上,我們又再一次看得到,教徒所關心的,不是以黎人民的平安,而是他們宗教擴展的機會。

七月十八日的禱文《求主廢掉冤仇》中,他們祈求「但願這和平的福音,藉著寬恕與接納,可以傳到近處與遠處的回教徒。」

當務之急,是要求兩軍立即停火,宗教問題比政治問題更難解決,政治建基於利益,這可能在一兩代之間時間能夠處理,但宗教上的不同,有其文化、歷史和經濟等因素考慮。當中的融和可能要以世紀來計算。教徒無視這一刻有千千萬萬的黎巴嫩人受戰火所波及,卻著意這批回教徒能夠在宗教上有所改信。

就像一間售賣滅火器的公司看見對面店舖發生火災,他所籌算的是經過今次火災後對方會向他訂購多少的滅火筒,而非立時拿著滅火筒幫手救火。這是什麼的道理?

最放屁的一句,可見於七月廿二日《願平安歸於以色列》,教徒們呼籲以色列以「上主的保守」作為平安的依據,他們舉例「波斯灣戰爭中,雖面對飛毛腿導彈的突襲,但卻有愛國者導彈的空中攔截;這實在顯明上帝愛以色列的心切、對鍚安的保護。」

突然之間,我還以為擁有愛國者導彈原來不是美國,原來是天國的上帝,難怪祂被教徒稱為「萬軍之耶和華」了,因為美軍、英軍和以軍都是由祂指揮!抑或是,對這群不食人間煙火的教徒來說,真正是上帝原來是美國,又抑或「上帝的保守和平安」,始終都是要靠軍事實力才能彰顯?

聖法蘭西斯禱文的第一句為:「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可是教徒的禱文,讓我們一次又一次看到他們只是和平的投機者我嘴臉,比那些遠程導彈更為可怕。

延伸閱讀:
頌華姐.一個人在途上《選民的暴行》
林輝.香格里拉就他們七月廿四日在以色列領事館抗議的記錄

星期一, 7月 24, 2006

問問愛會有多闊

朋友S看見我那句:「和沒有深度的人走在一起共渡一生,是一件累透人的事。」大表不滿,同時有感而發地對我說:
愛是一件不可言諭的事:
有深度的人,人人愛之,但當她不愛你,或她追求一個比你更有深度的人時,愛便沒意思
愛是珍惜、付出
即使和沒深度的人在一起,她的簡單純真,又是另一種可愛之處--
她雖不愛書,但願為你的書抹塵;
她雖不寫書,但能好好記住你寫的文字……

有時候,愛就是簡單…
甚麼是愛的表現,未必一定是九百九十九支玫瑰,又或四季酒店頂樓的燭火晚餐(我有一個同年紀的同事,去年情人節為女友在半島酒店訂了二人晚餐),有時,可能只是去陪她看一看HELLO KITTY就是了。

不過,更具體但更甜的入心的,往往發生在老夫老妻身上。那些鏡頭,就如張學友《有個人》的一句:「到公園中散步年紀 有結伴人是你」,特別在病榻下,老夫老妻互相陪伴到最後一刻,那份逝水流長,更勝千言萬語。


這令我想起這數年來我聽到最感到、最滿足的情歌--這是一首繼張學友《有個人》之後,我認為最感動的情歌。有時,LIFE MADE SIMPLE,可能就是最好的事。

星期日, 7月 23, 2006

從性別染色體說起

1959年英國的Charles Ford發現,原來Turner syndrome(透納氏症)的病變是由於身體只得一條x染色體,即是她只有45條染色體。Turner syndrome最早用來形容一些身材矮少,有蹼狀的頸webbed neck,盾狀的胸口broad chest而給卵巢發育不全ovarian dysgenesis。隨後更多的研究指出,這Turner syndrome有百分之五十五的人只得一條x染色體,其餘百分之四十五,則源於第二條x有明顯的缺憾。不過一般而言,(45,x)和Turner syndrome,可以說是互通的名詞。

第二種經常出現(於專科考試)的疾病,是位Triple X syndrome(三倍xx染色體症候群),即是(47,xxx),多數於幼兒發展期時發現。大部份人外觀與正常人無異,但有個別個案的言語發展遲緩,甚至有較低智力的情況出現(平均IQ為90),有關病人的月經來得較遲,性格較為被動和內向,需要在人際關係發展上給予特別的援助。

第三種常見於臨床和考試的為「克萊費特症候群」,即是Klinefelter Syndrome,多於青春期時發現。這些個案的男士會有先天性睪丸發育不全、乳房發育漲大,四肢較一般人長,甚至是不育。估計每五百個男士有一人患上此病。八成的患者身體上有三條性染色體,即是(47,XXY),有個別的個案甚至是(48,XXXY),這被稱為Barr-Shaver-Carr Syndrome。也曾出現(48,XXYY),(49,XXXYY)和(49,XXXXY)的個案。由於以上個案的外徵於47XXY分別不大,在醫學的教科書,一般都歸於Klinefelter Syndrome一目當中。一般而言,越多x,智商可能會越低。當然隨著醫學的發展,每一種疾病都可能會再有細分的情況。

有一個基本上不會在專科考試出現的疾病,就是XYY Syndrome。大約每一千個男仔就有一個病例。由於很多XXY Syndrome的病人只是部份細胞有四十七條染色體,而其他細胞為正常的四十六條染色體(XY),有學者就質疑XYY是否應被另外劃分為一個特別的疾病。XYY的男士一般會較高(數cm),智商一般沒有太明顯的分別(除了少數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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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能別人的疾病來開玩笑,因為有一天你也有機會成為病人。疾病又或缺憾,從來不應該被看為罪過的報應,這是主耶穌也非常肯定的一個要點。

可是站在以審判萬民為樂為任的教徒角度,當一個人身患惡疾,又或當家族出現了健康上的不幸,就是教徒們向他們宣告「你有罪了,你要悔改」信息的好時機。

疾病和缺憾,的而且確會帶來罪惡感,不少人會問「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不幸的事會發生在我和我家人身上?」,世人為求對這問題有所解釋,於是會透過宗教、哲學等層面去回應這問題。

從前科技醫療不是太發達,產前檢查也不太準確,當一個母親誕下BB時被發覺有異常的輪廓(DYSMORPHIC FEATURE),很多人就會歸咎於母親本身的過錯,傳統社會認為生下一個怪嬰,責任不在男方,而這位可憐的母親,不單要背上可能有染的污名,甚至有機會被打入冷宮,又或成為被休的對象。即是沒有這種不幸,在家族上也不會有好的名聲。

聖經說自從一個人在母腹當中,上帝就認識他。這是基督教反對墮胎的其中一個基礎。由精子和卵子的結合,一直至嬰兒呱呱落地,理論上每一個生成過程都應該有上帝的保守。

可是,當被發現胚體的結構有機會成為畸胎後,準父母在宗教習面上是否還有權向上帝控訴,要求墮胎呢?教徒一般的答案都是:「上帝在他和你的家庭身上,會有美好的旨意」這類不近人情不負責任的廢話。

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帶著基因上的缺憾,很多時要在出生後數十年都會發現,如果你帶著的缺憾基因是隱性的(recessive),甚至你在這一生以及下一代都不會知道。

對嬰兒的出生狀態有即時可見影響的,多為染色體數目異常的疾病,像大家所熟識的唐氏綜合症(Down's syndrome),就是因為第廿一組的染色體有三條之故(正常應為兩條)。近年來社會大眾對他們開始有所接納,不過他們隔入社會的進度仍然非常緩慢。

性染色體錯配的疾病,很多時候未必在出生時可以見到有關的病變情況。簡單以言,女性的染色體是XX,而男性是XY。所以母親一定是把自己的X給了下一代,而父親則可以傳X或傳Y。所以,如果一個母親永遠只是生男嬰,那一定絕非像傳統認為是母親的責任。(你看日本至妃因未能生男嬰而後繼香燈所帶來的壓力),因為是否生到男嬰,一定是取決於父親的問題)。

回想人類的文明,有多少母親比人誤解,甚至因生下「畸嬰」而被家庭或族群所害,回想這一段人類的文明發展,想起都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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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延伸思考課題:有沒有46YY症候群(46YY syndrome)呢?XX可不以是男性呢?(46XX MALE SYNDROME)?是什麼構成男女之別呢?甚麼是X染色體易裂症(Fragile X Syndrome)?為什麼美國和台灣在基因染色體學的公共教育比香港好上百倍呢?為什麼香港對染色體的疾病只有獵奇的心態,而非以科學方法正視呢?為什麼我們歧視那些與我們不同的人?為什麼被認為「有問題有病有缺憾」的(病)人一定只可以留在醫院和院舍呢?甚麼為指正常呢?是不是要把上帝這個QC(QUALITY CONTROL)炒了?

最後一條問題問自己:點解廿七歲人仲要讀書考試呢…

向那些照顧基因染色體突變子女的家長,以及參與特殊發展的治療師和共融教育的老師作致敬。

星期六, 7月 22, 2006

回朋友

回朋友在書展雜談的留言

SK:如果考完所有專科試,想點都得啦…

LAO:伯樂難求,那會有千個呢…

方兄:你講緊TURNER SYNDROME?

CAT:愛書人和伯樂,不一定是同一人,更最好不要是同一人。

匿名者:HOW?

強:好呀!如果你下年書展不是在北京,又或我不用應付考試…

PATRIKC:好呀!

ERIC:我對基督教坊以及基督教書展的失望,與師兄不相伯仲。只恨教會內愛書人實在太少了。阿嫂也是愛書之人嗎?


在職編輯:有無介紹?(我估到你會係邊過…我不出小學教科書的…)

[下星期考試,明天(星期六)要通宵當值,(又要連續返廿八個小時),貧民區會維持有限度供文…〕

星期五, 7月 21, 2006

試藥

從劉兄得知,原來中大剛發出一封給全校的電郵,招募接受藥物測試的人士,以觀測藥物的反應和負作用。被接納為測試對象的人士,可獲得一萬二千元的報酬。

臨床測試一般可以分非四期:

第一期測試為藥物最早期的測試,一般只招募數十人來參與。實驗的目的是要測試藥物的副作用、所需份量、藥物在體內的反應、吸引、分解以及排泄。測試者多數為身體健康的人士。第一期測試最關注的重點是藥物的安全程度,是藥物測試的第一關口。

第二期測試的主要目的,是測試藥物在病人身上的反應,以及短期可見的負作用。一般而言,只有三分之二的測試藥物能夠通過第一階段而進入第二階段。而很多時候,有些副作用亦要等到在真實病人進行測試時才會發現。一般而言參與的人數由數十至數百人不等。

第三期測試的主要目的,是比較通過第二期測試的藥物,與現有治療方案作對照比較,一般而言參與人數會較多,由數百至數千人不等。由於實驗的參與者眾多,藥物的藥性和反映,就算是較罕見的,都較能顯示出來。而往往這些資料將會成為日後在藥物說明書上,有關藥物安全建議的資料。藥廠同時會測驗藥物的療效是否如估計一樣,如果被證據比原本的治療方法更有用,藥廠就會成功掘出一座大金山,在專利權的期間享受源源不絕的收入。

當藥物能夠過三關,就能夠於市場上上市出售。

但很多時候藥廠會進行第四期的研究,而往往會是更大型更多人參與的實驗。因為藥物的長期副作用,很多時候需要十年八載才能發現,(例如初步研究指COX-2止痛藥雖然比傳統的NSAID少了胃出血,但後來發現會有更多人患上心血管病。)同一時間,藥廠也會嘗試去發掘藥物的新用途(Indication),例如瑞輝被用作治療男士性器官勃起障礙(erectile dysfunction)的sildenafil citrate(講那麼多,即是VIAGRA,又或大家熟識的偉哥),在零五年十一月被證實會對肺動脈高壓(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也有療效,於是藥廠就另行把藥物包裝,改為名為REVATIO推出市場。成份一樣,但VIAGRA一粒為25MG起的包裝,而REVATIO一粒為20MG的包裝。藥廠就可以在兩個不同疾病的市場上盡顯風騷。

藥廠會否因一萬二千元的實驗費用而覺得肉赤?當你成功發明一種新藥並取得專利,隨之而來可能是每年逾十億美元的生意,你認為一萬二千港元是否很高的金額呢?

有關頁〔本屬於中大的MASS MAIL〕

責任聲明:本文不代表本人支持或反對任何人參與以上的實驗研究。現時本人亦沒有直接參與以上和其他任何藥物研究的實驗。本人亦沒有任何藥廠的股份。參與任何醫學實驗均有其風險,有興趣人士應當在接受實驗前向有關當局詢問一切會發生的可能性。

星期四, 7月 20, 2006

書展雜記

晚上八時的書展,人很多。

其實不一定要在會展才能感受到「書展」的氣氛,當你一踏出灣仔站的月台,你就會發覺鋪天蓋地的宣傳海報,還有不少明星作家如陶傑、張小嫻的大型海報。

突然有一種衝動,不知道要等到那一年,在灣仔站見到的人頭,會換上方富潤黃世澤馮家強呢?幾時會見到梁俊豪的神學力作,林浩揚的政經短評,徐承恩的宗教社會學論文,以及克萊門特(他多次叮囑我不可以公開他的真名)的哲學巨著面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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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展的人很多,真的很多。在一些售賣暢銷作家書籍的展位,你根本上「屑」入去也不難(你可能會說:都是你過份肥伴的錯…),惟有找一些冷門少人去的單位參觀。

有什麼地方出版的書籍有份量有質素卻最少人問津?答案是港大和中大的大學出版社。這兩間大學的展覽位置拍在一起,相互為鄰,相影成趣。

我向我一位任職腫瘤科的港大同事推介由港大出版社出版的《Death, Dying and Bereavement -- A Hong kong Chinese Experience》(C. CHAN, A CHOW et al, 2005)。港大出版社的英文是Hong kong University Press,但他們出版的書上,均有以這四個英文字轉化為的毛筆子標記,真的獨具匠心。

我自己則在中大出版社,由梁美儀和張燦輝合編的《凝視死亡--死與人間的多元省思》,作為哲學和社會學的門外漢,如果我真的想在「生死學」上有更多的進深,臨床醫學以外的知識是不可或缺的。

持有中大學生證又或校友信用卡的朋友可以再獲額外九折,畢業於港大的同事立即走回港大的攤位一看,竟然沒有類似的校友優惠。

我和中大攤位的職員異口同聲地說:「當然啦,因為我們是中文大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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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諱言,我喜歡吃。

只因時間關係,我得走馬看花用個半小時把書展的三個大展覽館行完,否則最佳的享受人生方法,莫過於中午先在外食過午飯,要後入館,三四時享受在會展內享受一個下午茶,為自己訂下買書大計,再逛館至七時,在場館內享受維港的自助餐,約九時再去行最後一敞拾遺,那就真的是very good了。

有無人真的有興趣,下年可以約在一起,不過真的要請半天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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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展人多,自然很嘈吵。

但最刺耳的,竟然是來自不知名的基督教單位(應該屬於基督教坊當中),去推介《讚美之泉》音樂唱片的宣傳。

無疑多媒體的發展,令文字能以更多的方法傳揚,可是人家進館,不是為了聽耶穌,而是為了與自己鐘愛的文字相遇,也讓文字有機會接觸這個心靈。

那個《讚美之泉》的勸買宣傳,刺耳非常,比女人街那些當家叫喊「十元三個」的小販,更為嘈吵,因為用上擴音器,連隔三四個「街口」也清晰可聽。把這道泉庸俗化了。

你見佛教館有如此街市擺賣的聲音嗎,那輕微但精緻的輕音樂,靜靜卻清新地進入了不少路過人的心坎。

你又會見到亦舒、陶傑的攤位需要有人用大型擴音器來宣傳嗎?有麝自然香。

我突然想起,聖經上耶穌所曾搗亂的聖殿,今日的耶穌,會來搗亂基督教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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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兩位才女的作品。

我見過鄒頌華多次,但她卻未曾見過我。她的《從絲路的盡頭,開始》,以一個中國女性的角度,去看世界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她的遊記對身份問題提出了多項反思,是我近半年最愛不釋手的作品之一,可惜城邦的攤位始終找不到她那一本書的縱影。

另一本我期待已久的,就是徐岱靈《喝一口恒河水》,講述她當年在印度當義工半年的經歷和體會。

請大家多加留意兩位小妮子,她們是不能多得有文化有深度有國際閱歷的年青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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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找個女朋友,一定要找個愛書的,最好當然是會出書的。

找個愛書的人已經很難,找過會出書的人作女朋友?只是說笑吧了。

可是,愛書不等於愛應付考試的書籍,又或忽然一周等無聊閒書。

愛什麼書,反映了那個人的深度。和沒有深度的人走在一起共渡一生,是一件累透人的事。

我相信方兄一定最明白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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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站在人山人海的書展,站在展覽館的中央,我突然問了兩個無聊而且不相關的問題:誰是那個愛書人呢?誰是愛我文字的伯樂呢?

星期三, 7月 19, 2006

做賊的喊捉賊

能量水的回應廣告最令人氣憤的地方,就是做賊的喊捉賊。

任何聲稱具有健康成效的產品,都有責任為自己的療效作出舉證。

能量水批評消委會未就有關產品作出測試,只憑專家之言的評語下結論,是極度不科學的做法。

正如我早前所說,根據牛津大學臨床實證醫學中心的評分,專家若果就以知的生理學知識所作出的評論,是屬於「專家意見/EXPERT OPINION」,在醫學實證當中的確是最弱的一層。

問題是,如果你細心分析該產品的廣告宣傳,由頭到尾有關方面尚未提出任何臨床實證的醫學研究,去宣稱「能量水有助健康」。

而事實上,該商品廣告所引述有關DR. F. Batmanghelidj(不是蝙蝠俠醫生,雖然他經常自稱B醫生)的「名著」《Your body's many cries for water》,這本書的作者認為,所有的疾病,例如關節炎、另膽固醇高、血壓高、糖尿病、心臟病等都是因為身體的細胞缺水的象徵,是故要醫治這些疾病,透過按照重量以增加飲用水份,並加上鹽份,對治療這些疾病有效。

這本書一出版,就風行歐美國家,成為那些推介健康又或自然療法網站的暢銷書藉,而B醫生也成為有關方面的知名人物。他一在強調透過二十多年的研究,才有以上的成果。他在八十年代初曾是伊朗的政治犯,於八二年獲釋並去到美國推行有關療法。

問題是,如果你在全世界最大型的醫學研究論文期刊搜尋網站MEDLINE,你就會發覺這名B醫生只曾出過兩篇無關痛癢的文章,第一篇嚴格來說算不上研究的論文,他聲稱自己在廿四個月的牢獄生涯中,曾經以這「新穎及天然的方法」去醫治超過三千名患上胃潰瘍病徵的人,並成功繼續透過「獄卒守衛以及其他醫生」去跟進當中六百名病人的診治結果。另一篇是有關水治療法抗癌的理論闡釋,但卻沒有進深的醫學證提或臨床實證去證明他的理論。

在他的網站我們亦看不見他所倡議的水治療更詳細的研究報告或論文出處。

當大眾認為他的見解具科學觀念而且非常新穎的時候,我們可能首先要問一問,這些能量水的所謂科學根據本身,其實是非科學,抑或只是偽科學的另一傑作?

正如我經常強調,在科學和醫學,A等於B,而B等於C,不一定於A等於C。作出錯誤的關連推論,可以導致嚴重的健康問題,過份將一個醫學發現簡單化作推論並無限伸延,那與無限上綱沒有分別。更何況如果第一因都出現問題,以後的延伸推論所帶來的結果就會有更多的問題。

B醫生的理論被不受醫學界和科學界的重視,因為他未能提供任何其理論建構的醫學證據(縱然他自稱有做很多研究,但我們連想看到他的研究報告也沒有機會),就算他的理論成立,他的理論應用層面太過概括化,而最重要,已經有實證醫學的臨床經驗對他提出的飲水治療作相反的建議。(你試試叫一個心臟衰竭的病人按他所建議的方法飲水,我相信我很快又要簽多一張死亡證。)

其實要製造臨床醫學證據一點也不困難,製造商首先要進行一次隨機分配的雙盲對比測試(randomized dobule-blind control trial),把實驗者隨機分成兩組,無論是測試者和實驗者都不知道所飲用的水是自來水,抑或是過濾了的水,讓實驗者飲用一段時間,在就他們的生活素質以及健康指標作量化評估(讀社工又或心理系的朋友就會知道,生活質素QUALITY OF LIFE並不是不可量化不可客觀比較的,有很多的方程幫助我們去作有關的檢測),去比較實驗者在不知道水的來源下,兩種水是否會就健康的情況產生變化,而其分別在統計學上是否有意義。

這就是臨床醫學證據的建立,而不是胡混地順手找來不相關的醫療意見來充斥場面。既然水機的代理那麼熱血以四版廣告於多份報章作出刊登,何不有誠意一點,拿出客觀的醫學證據來,證明能量水比自來水更促進健康?

星期二, 7月 18, 2006

是夜,心情憤怒

是夜,心情憤怒。

反智的東西,一傳十,十傳百。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仍然會有人堅持能量水會比普通水更為有益。

可是,當我接連兩天看到其中一間生產商刊登連續四版廣告,大談「水機」的行銷成就以及支持者眾,更能以許多與水機沒有關係的所謂研究和著作去支持他們有多麼的科學。

為什麼那麼多醫學教授,分子化學專家以及營養師,沒有一個走出來駁斥他們的論點?

他們可以一連數天在各大傳媒刊登數版頭版廣告,足證明其生意額之龐大。

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甘心受騙?

天呀!

星期一, 7月 17, 2006

紓緩治療

紓緩治療在香港是一門極為冷門的醫學,根據香港內科醫學院的最新記錄,香港共有十三位紓緩治療醫學專科醫生,就算再加上部份屬於其他學科(如胸肺科以及腫瘤科)但對本科有學術興趣、關注的醫生,在香港始終是寥寥可數。

就算在外國,這專科的發展只有二十多三十年的歷史,可是西方醫學對臨終病人或未期病患者的醫療關注,其實已有近百年。當西方醫學過份強調分科化的同時,有一群以服務臨終病人和未期病患為志的醫生,體認到一個垂死生命的需要,不僅是某一部份的肉體的痛楚,而是身、心和靈的軟弱;他們面對的不僅是傷口的修補,而是個人和家人、群體和社會的關係重整和修補。

醫學的分科繁瑣得有幾可怕?傳統的醫學分內科和外科,外科是SURGERY,即是用刀的人,前身為理髮師;內科是MEDICINE,即是不用刀而用藥的人,前身則是巫師。但後來細分之下,各科均以不同的部位進行微分,不同的部位的不同病也可以再細分,是故專責透過內窺鏡來處理女性(婦科)排尿系統問題的醫生,就叫做UROGYNAECOLOGICAL ENDOSCOPIST,又或照顧專門醫治兒童胸肺問題並為他們做手術的醫生為PAEDIATRIC THORAIC SURGEON。這些字眼每每令人嘖嘖稱奇,(這些是我在大學醫院學回來的字眼,在一些論文也能發現,你只可以用「嘩!專家!」來形容他們。(反正他們所教的堂,大家也不明白…)

但人之將死,其需要就不能再以一個部位或一個器官所能「包辦」,而實際上,當人的生命開始走向盡頭,他們就需要更多非肉體上的治療。人開始更加體會愛和被愛的需要,也會發問自己生命從何來,該往何處的宗教靈性問題,更希望就人生的各種關係上能夠重新得以檢視,以至達到復和,也希望完成一些未了的心願。

最重要的是,痛楚PAIN本身,並不是用止痛藥或嗎啡就能解決,心病還需心藥醫,在生命的後期更形重要。

如果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定義,舒緩醫療(PALLIATIVE CARE)的定義是針對晚期病人的主動、全人照顧。重點是對痛楚和其他病徵的控制,以及就心理性、關係性以及靈性作出支援。目的是希望為他們以及其家人維持最優良的生活/生命質素。而很多時候,很多有關舒緩治療的技巧和手法,在疾病的較早期,便已開始於其他固定既有的治療一同使用。

如果以此定論,任何會致命,並非能夠根治的疾病都有需要接受舒緩治療的空間。而事實上,善終運動雖然始於服務癌症病人,但需要此服務的絕不限於癌症病患者。腦衰退疾病如運動元神經症(motor neuron disease)、克雅二氏症(Creutzfeldt-Jakob disease,也包括瘋牛症)、柏金遜症(Parkinson's disease),未期腎臟衰竭(end staage renal failure)等病人均可能是紓緩醫學的受惠者。

由於人人均會有一死(只是分突然死亡又或慢性死亡),是故醫學院訓練的發展,慢慢會轉變為每一個醫生都要接受基本的紓緩治療醫學的訓練。而實際上,在英國有不少基層醫生又或家庭專科醫生,雖然在社區而非醫院工作,但他們同時亦提供非常優秀的紓緩治療服務。由於紓緩治療是一門非常講求「關係」和「溝通」的項目,所以家庭醫生所能提供到的服務質素,未必比專科醫生又遜色。

不過在香港情況就不樂觀,因為凡是提倡家庭醫學的建議,只要有「政府想縮沙退出服務/推卸責任」的嫌疑,就會被那些短視的民間記者和憤青接二連三不問情由的批判,在對家庭醫生制不信任的情況下,試問我們又如何能走出這個困局,讓更多病人得到應該得到並且針對性的護理治療呢?抑或要香港的醫學界製造更多更專的醫生呢?

延伸閱讀:
獨立媒體fred早前轉載了高永文等人就社區醫療模式於明報撰寫的意見,請觀看李智良《推卸責任》的回應。

星期日, 7月 16, 2006

NICE和柏金遜症 - 2

柏金遜症作為腦部神經退化的病症,如果服用一些宣稱補腦的藥物以及維他命,是否會有幫助?

一直以來坊間有不少關於「腦神經保護(neuroprotective)」的藥物,其理論的假設在於該批藥物能有助減少細胞的死亡或衰變,例如抑制破壞腦部細胞的化學物質,甚至能夠挽救將死的細胞,又或增加對神經有益的物質,從而達至整體的療效。

即是說,這些「補腦」又或「保(護)腦」的藥物,重點不是去治療有關疾病的徵狀,而是企圖去改變柏金遜本身的病理,從而改變疾病的發展。部份本來用於治療柏金遜病徵的藥物,例如多巴胺促動劑(Dopamine agonist),均曾被認為有保護神經的作用。

NICE針對了四種最常見被認為有機會保護腦部的藥物,包括維他命E(被認為與有抗氧化,對抗遊離基的作用)、CO-ENZYME Q10(Q-10 輔酵素,見於粒線體mitochondria,簡而言之聲稱有抗氧化功能,常見於大大小小的健康產品、草藥以及女姓皮膚品上)、以及治療柏金遜症的多巴胺促動劑和MAOB(B型單胺氧化酵素抑制劑,Monoamine oxidase type B inhibitors),去分析不同的文獻結果作出該批藥物的神經保護療效。

NICE最後作了一個結論,指出這四種藥物均不應該用於柏金遜症的神經保護治療上(除非作為臨床研究)。而維他命E由於已有三個大型的臨床研究去證實它沒有保護作用,所以連更多的臨床研究也不需要再考慮。

這建議當然無損MAOB和多巴胺促動劑在治療柏金遜症的病徵上的功用,但NICE的建議對不少對那些宣稱有「補腦保腦」作用的健康食品,以及對這些健康食品的療效深信不疑的市民,有一定的意義。

很多保健食品都有補腦/保腦的宣稱,甚至能針對某一些的疾病有所療效。但有幾多是有真確的醫療證據?

很多疾病都被認為與細胞份子過度氧化又或油離基的出現而導致衰變,但這是否代表服用抗氧化物質就能減緩這個過程?

就請大家看一看在881903.com《醫道講醫道散》六月十日有關木瓜的討論
而近代醫學研究就話,木瓜裡面既酵素同維生素,可以增強人體既免疫力同抗氧化能力,對抗破壞身體良好細胞既游離基,甚至可以對抗感冒同預防非典型肺炎,對柏金遜症都有幫助ga!
如果你作為一個數學老師,你一定會發現其實每一個所謂的科學證據的相關連,其實跳step跳得非常嚴重。

很多醫學的發現,距離真正應用於臨床醫學,其實尚有非常長的距離。(是故那些經繁覆醫學驗證的新藥,一般都是非常昂貴。)否則就和中國人傳統以形補形的概念有什麼分別?(你試試叫那些患上腦中風的病人食多一些豬腦,我保證那些膽固醇一定只會令他中更多的風…)

在網上出現很多有關的保健建議,並宣稱是某某權威的發現又或被某些國家所肯定,有幾多真的是真有奇事?

如果我們用同樣的檢視法側去購買保健產品和成藥,一定會花少很多無謂錢。

星期六, 7月 15, 2006

能量水

對今期選擇月刊討論「水」這個題目,既喜且憂。

喜的是,消委會終於正視那些具有健康作用宣稱的「神奇水」所帶來的問題。透過多位專家的訪問,拆解那些健康水能量水的吹水言論,這報導更被刊登於各大報章的主要新聞版面。

悲得是,觀乎選擇月刊的訪問報導,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勞動消委會出手。因為報導當中不包括產品測驗又或水的化驗,而是透過搜集不同產品,並向背後的生產商或代理商要求提出有關產品的健康療效宣稱的證據。同時消委會亦訪問了多位學術界人士、衛生署和醫學會代表聽取意見。

這是任何一個記者均可以做到的訪問。根本就不用勞動到消委會。

只是訪問代理商和一些權威人士做一個特刊而已。那些能量水和健康水的問題存在已久,難道沒有任何一位新聞機構報館編輯對此課題有興趣甚至曾經考慮過嗎?難道香港沒有一個記者勝任做一篇有關的特刊報導嗎?

難道沒有一個記者仍為健康水能量水本身大有問題嗎?

背後的原因可能很簡單,就是報館或電視台不想得失這個近來賣廣告賣得最落力的客戶。

對媒體失望,對消委會也不無失望。

因為他們真的可以做得更好。

如果他們能夠將購入的水機所製造出來的水,作出化學分析,來證實和一般的水沒有分別,甚至做一個簡單的實驗,去證明這些水和普通水的功效沒有分別,那就更有說服力。

在實證醫學上,一切也講求醫學證據。那止健康水能量水從來沒有提供到有關醫療成效宣稱的醫學證據,如果以牛津的實證醫學中心的分類方法,這些宣稱根本連第五級最低等的證據也談不上。

如果是專家基於生物生理學的基礎研究以知的知識而對某理論提出意見,那就屬於第五級醫學證據,亦是最低層次的一級。但總聊勝於無。

作為尊重科學的人,我們應該感謝消委會今次出手。但消委會的確可以做得更多。

不過拆解偽科學後,盲目的香港人是否就此會清醒過來,以港人的性格,我真的有點擔心。

另有一些建議出於今日的明報社評,整體社評的論調不錯,不過執行上有一定困難。

其中一個建議就是「鼓勵學術界獨立測試市場上各種受歡迎的科技產品,公布結果」。

試問這些研究會吸引那些整天競逐於「刺蝟針」又或「新英倫醫學期刊」出版論文的兩間醫學院教授嗎?

所刊登的報告,試問有那一份國際性學術期刊會有興趣?如果沒有,那些醫學院教授又為什麼會出手對有關產品作研究檢測?除非有極度龐大的研究經費,否則我相信這不足以吸引醫學院的學者加入測試。

問題是,就算有幾多的科學報告和證據,不接受的人就始終是不接受,你沒有看見蘋果日報訪問有份售賣活化水的盧冠廷先生嗎?因為健康本身沒有容觀的指數量度,只要繼續有些三四線明星宣稱飲了會更健康,難道不受沒有無知扮有料的人繼續踴躍購買嗎?

星期五, 7月 14, 2006

NICE和柏金遜症 - 1

英國的「國家卓越臨床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for Clinical Excellence,NICE)最近發表對柏金遜症的診斷以及治療的指引。NICE在英國的臨床醫學上具有指導的作用,亦曾就多種疾病的診斷和治療方法、臨床實證(Clinical evidence)以及價格/療效比例作出評估和建議。其指引更直接影響其國家的人民在國民保障醫療計劃可以享受的醫療服務。

柏金遜症(Parkinson's disease)自首宗過案於醫學期刊於一八一七年刊登後,近二百來的治療方案以及診斷辦法起了很大的變化。一般相信這是一種慢性的腦部衰退疾病,腦部的灰黑質區(substantia nigra,又譯黑質體)的細胞因未知的原因退化,使控制活動機能的多巴胺(dopamine)相對缺乏,慢慢形成這種活動能力衰退的疾病。柏金遜症主要由三組病徵構成其典型的臨床圖畫,分別為resting tremor(靜止性顫抖)、bradykinesia(活動遲緩)以及rigidity(肌肉僵直)。疾病會隨著時間惡化,藥物和非藥物治療可以於早期階段控制病情,但病人往往會產生不同的併發症,例如步態不穩、吞嚥困難,甚至有老人痴呆的現象。由於每一千人便會有一人患上此病,而六十歲以上的長者患上此病的機會更達百分之一,是故香港復康會估計香港至約有七千名柏金遜症的病患者。

你和我可能未必有家人或朋友患上此病,但從NICE的最新指引上,我們究竟可以對醫療的發展有甚麼新的啟示?

在診斷這一病症的方法上,一般還是依靠臨床病徵評估。至現在為止,沒有一種診斷方法(如抽血)能夠成功分辨柏金遜症和類柏金遜症候群。如果你真的要嚴謹地判定那個病人是否有柏金遜症,惟有取得其腦部組織作病理檢查。當病人還在生時,這一方法根本不切實際(試試醫生說要為你開腦抽取組識進行檢查,看看你有什麼反應)。所以醫生多會採用UKPDSBRAIN BANK CRITERIA,作為臨床診斷的準則。

可是,在這個什麼也追求影像診斷的年代,特別是病人只信客觀的化驗報告,而不信醫生「主觀」的臨床診斷的年代。腦單光子電腦斷層攝影(SPECT)有助分辨一些只是患上手震的病人,究竟是屬於原發性震顫(essential tremor),定或是類柏金遜症的手震。但由於SPECT的費用昂貴,並非每間醫院都有所提供,而且SPECT未能細微分別柏金遜症和類柏金遜症的差異。所以NICE建議SPECT只用於去當臨床上分辨不到是Essential tremor抑或是柏金遜症是才使用。而磁力共震MRI以及正電子素描PET這些昂貴的檢查,亦不被建議用作分辨柏金遜症和類柏金遜症候群之用。

這新建議對於過份迷信影像檢查報告,特別是甚麼事也要求「照一餐」的病人一次當頭棒喝。每一項的檢查,無論是血液測試,又或影像掃瞄均有其用途和限制。就算排除抽血的痛楚以及影像掃瞄的幅射問題,我們也是時候問一問自己,當你要求醫生去做他沒有建議的檢查A檢查B時,究竟你想醫生醫你的身,抑或你想透過檢查的正常報告來醫你自己的心?
延伸閱讀:
1.NICE零六年六月指引--PARKINSON’S DISEASE
2.香港復康會有關柏金遜症的簡介
3.明報一篇關於SPECT的報導,訪問了某間私家醫院(零六年五月廿二日)

星期四, 7月 13, 2006

火車阿太



從陶傑《光明頂》聽回來,看完嘔心。(相信是發生太和站…)

騎劫科學 騎劫霍金

科學和宗教,是兩個不同的學科,重點都是幫助我們認識這個世界,認識我們的生命。

兩者從來不是互相對抗,互相抵觸。相反,兩者是互相補足,但卻又不是互相兼容。

科學未必對真善美能夠作出合切的解釋,宗教也不是去解釋細胞的生成以及衰亡的過程。無疑宗教和科學均可以作出越界探討,但過程中我們一定要明白學科的界線和侷限。

就正如,拿醫學角度去評註莫扎特和蕭邦音樂的異同,始終是不是對症下藥。

所以,用科學角度去解釋宇宙的起源,他們就得以物理現象去理解空間和時間的始終問題,科學不是去探討有沒有神的工具,但一條又一條的算式運作,科學家可以對字宙起源的問題有一定的輪廓。

同樣道理,用宗教去解釋宇宙的起源,他們盲得以神話、民族傳說等去理解人作為受造之物與大地以及造物者之活動。這是宗教的強項和工具作用。

宗教除了用來解釋宇宙起源外,另一用途是對苦難作出詮釋。當一個家族三代之中有七名家庭成員均患上大腸癌,宗教或可用來幫助我們對這個家族的苦難和「詛咒」有所理解,但科學卻令我們知道他們可能有HPNCC(HEREDITARY NONPOLYPOSIS COLON CANCER/遺傳性非息肉性大腸癌)的基因。兩者從來是互相補足。

可是,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當教徒企圖以科學(又或片面的科學理據,甚至是偽科學)去解釋宗教現象,甚至是瞞天過海,以追求宗教上的利益。這些利用科學去達成宗教的目的的人,不僅是不尊重科學,亦不尊重自己本身的宗教。

方兄認為「科學界的自我更正機制,鼓勵資訊流通、互相詰問,以辯清真相。」但在非科學專才的公眾,對求真沒有興趣的群眾,資訊流通卻會變相鼓勵偽科學的流行,甚至鼓吹了迷信。

我倒覺得,宗教比科學更需要求真的精神,更需要運用邏輯的幫助。原因是我們太愛用偽科學去幫宗教信仰加鹽加醋。

就正如我早前批評的一篇「小手術見證」,我從來不反對透過自身的痛苦去經歷耶穌為我們釘死十字架的痛楚和深愛之情,但認為是上帝令到他在接受手術時不再痛楚,就是一種反智的偽科學,嚴重者甚至會幫自己的宗教信仰倒米。

為什麼宗教經驗更需要科學和知識的幫助,因為一般人均追求異常的宗教經歷,又或神蹟的來臨。而這些異常的經驗,又會簡接成為我們宗教經歷的一部份,鞏固了個人的信仰觀。

我不是反對神蹟奇事的可能,但驚天地泣鬼神的神蹟事件注定是一個異數,絕不如今天教會的見證宣傳得如此濫;最重要是,如果神蹟的定義是上帝作為的印記,又如果上帝主管四時運行天地循環,那麼每天起床當我見到太陽伯伯再一次由東邊升起,我就深感「上帝的保守和管治」(又或萬有引力如地球自轉的常數不變),這已經是一個神蹟。

但由於後現化追求異常經驗的流行(其實批評新紀元運動最多的基督新教,其教徒以及牧者也不自覺地透過靈修和詩歌敬拜,去追求類似經驗),我們就更需要科學的頭腦,去幫助我們分辨宗教經驗的真偽。

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提醒自己,宗教和科學都只不過是工具,幫助我們更進深認識這個世界,認識自己。問題是,當我們發現有人企圖以偏概全,錯誤運用科學去幫宗教做勢,我們就得運用僅有的良心去作反抗。(良心,本身又是一個宗教的問題)。

基督教界不乏騎劫科學的人士,他們以科學的外袍,去為宗教辯說,令人以為宗教信仰其實可以很科學。

你見過中大沈祖堯教授講見證時,會用上醫學的論據嗎?不會。一個有份量的學者,是不會吃揚州炒飯的,把科學和宗教撈在一起含混過關,絕對不是君子所為。所以他只會和你分享沙士令他人生心境上的轉變,以及從生死的體認帶來宗教上的體會,而不會和你分享如何從胃潰瘍看見上帝的創造。(不過,我真的只有在沙士後來知他是基督教徒。)

最近有一個惡名昭彰的基督教影音機構,打算舉辦「宇宙之間有神嗎?」佈道會,他們邀請了吳宣倫博士和梁燕城博士主講,「藉著不同角度的理性分析,探討正確的理念價值和信仰。」

他們的源頭在於此一幕:「當影音使團的採訪隊伍向正在離場的霍金詢問「是否相信神」時,他的回應是:「Maybe」。霍金向來被視為無神論者,這一聲「Maybe」又有什麼意義?」

面對宇宙起源的問題,從來沒有科學家宣告能別掌握答案。基督教很喜歡引用牛頓名言:「宇宙是上帝的軀殼」,這並不是一個科學的結論,而是出於該科學家的宗教感所發出來的心聲。

科學從來不是和宗教相抗衡,但要為宗教現象披上科學的面紗,那就來得有點打茅波。

從該機構的網頁可見,他們把霍金演講的序言和其中單一條的問題剪接下來併湊一起,讓觀眾以為霍金也認同宇宙有一個起源,起源之初的問題尚未能夠解釋,但從不給霍金機會闡述他的奇點理論。鏡頭轉向該機構所謂訪問霍金的片段(實際上是阻礙他人上車,而非預先預約安排的訪問),該機構的記者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霍金臨上車前只回應了一個「MAYBE」,之後卻是該機構的大造文章。

更甚者是,從網上得知,該機構打算於七月十五日,就霍金這句MAYBE去舉行佈道會。

為什麼一個科學家的一個未經闡述的「MAYBE」,會像荒漠甘霖一樣遭到教徒的唾涎?這是否反影一種宗教上的缺乏自信?霍金的「Maybe」,真的如教徒般那樣解釋嗎?

好一場騎劫霍金的宗教活動,又不知道有幾多人會受騙上當。

延伸閱讀:
1.影音使團《特稿:上帝的骰——從霍金追蹤宇宙起源》,請同時觀看所謂霍金訪問的精華片段。
2.騎劫霍金的佈道大會網址
3.方潤日記七月十三日

星期三, 7月 12, 2006

生命的飲歌 - 1

劇名:《生命的飲歌》(As It Is in Heaven)
年份:2004 
導演:基保勒(Kay Pollak)
主演:米高列維治(Michael Nyqvist), 芙烈達荷格(Frida Hallgren), 寧勒積基(Lennart Jahkel)
觀賞地點:百老匯電影中心
國家:瑞典

榮獲二零零五年奧斯卡最佳外語電影提名

警告:此文含有大量詳細的劇情描寫

《生命的飲歌》不是一套談論宗教的戲子,卻意外地對教會內的偽善以至教徒的私心有著深刻的描寫,並作出有力的批判。

正值事業高峰的丹尼是一位知名但冷酷的音樂家和指揮家,因著心臟病發,決意放棄名成利就的表演生涯,回到他離開了三十五年的故鄉,整理自己的人生,並去追尋、聆聽那些在其內心深處遺失已久,能扉動人心的音樂。

自出道時已經改名換姓的他,回到故居的其中一個原因其實就是想避靜。可是當他一回到自己的故鄉,該小鎮的牧師就立即前來拜訪。牧師不斷表示對這位音樂家的嚮慕,但讚美之言未能打動這位立心隱居的指揮的心,並立刻拒絕牧師一同進膳的邀請。

是甚麼令到這位音樂家願意走入教堂?原來不是甚麼的道理,又或是宗教的觸覺,而是小鎮上的教會合唱團,一個又一個的無名小子,凡夫走卒。他們未經甚麼正統的訓練,可能只是八十多歲的老太婆,經常受到先生毒打的妻子,極速換畫但渴望愛的少女,粗聲粗氣的車鋪東主,甚至是一名經常失禁的弱智青年。是他們的聲音,也是他們的眼神,催使這名大音樂家,決意留低擔任這合唱團的指揮。

牧師從來不是關心歌者是否在唱詩當中能夠對音樂有更多認識,而是他們「是否正在唱聖詩」。當有會友向牧師打小報告,指多次的排練均未有唱聖詩的時候,這指控立即觸動了牧師的神經,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教堂內每一個人縱然有天使的裝潢,卻同時是生命的懦夫。當其中一個合唱團女成員被丈夫在演習時強行拉回家,當大家均明知她回到家中是會被丈夫毒打,合唱團的會友沒有一個人敢去上前勤阻,並以那女團員不肯離婚為由,把這家庭暴力合理化。教徒的麻本引起丹尼的不忿和怒火。

當合唱團其中一成員的表弟--一位經常失禁的弱智人士,要求加入詩班的時候,立即被那名成員拒絕和阻止,並指其弱智人士的參與會破壞詩班的表現和演出,亦是由丹尼為這名最不顯眼的小兄弟,尋找到屬於自己的聲調。一個講求接納的地方,竟然要靠一個不信神的人去表達這份接納的愛。

教會本應是一個接納罪人的地方,而並非定罪的地方。其中一個渴望愛的少女在情場上多番翻波,與村鎮醫生拍拖,卻原來全村只得她不知道對方有妻有兒,而詩班成員雖然知道她在愛情受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以出引其歸回正路,而是在背後私語批評其私生活不檢點。當丹尼開始對這少女產生好感時,甚至有會友以他選擇「蕩婦」,教會縱容性犯罪為由,決意退出詩班。

這位牧師又如何?受人尊重的牧師袍背後,其實不是宗教信仰的虔敬,而是對自己內心欲望的壓抑。因著牧師的形象,他甚至禁制了自己以及其妻子歡樂的可能,無論是透過音樂來表達自己的內心,抑或與妻子的性生活上。當師母在丹尼的音樂下與其他詩班成員開懷跳舞,盡情歌唱的時候,卻被牧師指責為「坦胸露背」;牧師嫌師母多次為丹尼說好話是過從甚密,關係不太合宜時,師母卻踢爆牧師在神學巨著書櫃的背後,也放了不少色情刊物;當師母要求和牧師放下內心的執著來一次魚水之歡,第二天牧師卻跪在聖壇前對其妻子冷冷地說:「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最終把師母的心完全傷透。

丹尼的合唱團帶給成員歡樂,以及賦予他們生活的意義和勇氣。這一切令牧師以及保守會友深感勢力不保,牧師決意開除丹尼,但被丹尼更新的合唱團成員卻決意跟隨他,大夥兒離開教會,最後他們的歌聲感動上教堂的人,教堂的崇拜因人數太少惟有被迫取消。這個由小民百姓所組成的非專業合唱團,最後越來越狀大,劇中人物的心靈也不斷在成長,最後能夠前往奧地利參加音樂比賽,用歌聲感染更多的人。

片中不乏互相質問的情節,其對話卻是上好的信仰反省題材。其中一句「上帝沒有定罪,定罪的是教會,是你和我。(大概意思)」,狠狠地插了那些以「道德」和「真理」為袍的教徒一刀,撕破他們的面紗。

是甚麼令這個冷酷的丹尼有如此大的改變?又有甚麼令他有如此強大的改變能力?當丹尼再遇到其恩師的時候,他說:「我愛他們,他們也愛我。」。這個「愛的故事」,其動力卻正正不是源於教堂內的宗教以及十架的信仰,而是對人類心靈光的重尋與肯定,這故事發生在以發為見稱的教堂當中,實在令人玩味。

星期二, 7月 11, 2006

忠誠黟伴

甚麼是人類的忠誠夥伴?答案是狗。

甚麼是特首曾蔭權施政上的忠誠夥伴?答案可能是民建聯。

這不是我所作的答案,而是前民建聯主席曾鈺成在其辦事處新開張時所發表的偉論。

曾特首在傳統左派的聲望以至勢力仍然未鞏固。無論中央如何大力支持,不少所謂愛國份子對他都留有一手。

和董建華不同,曾蔭權尚未成為親共左派的共主,就如陳方安生尚未成為泛民的共主一樣。

董建華獲大紫荊「燻」章(自從這個章頒給六七暴動的罪魁禍首,其榮譽價值早已經給血跡所燻污了)所引起的排名爭議,成為左派攻擊曾蔭權的大好機會。

此時此刻,曾特首竟然獲得曾校長在明報撰文為其授勳的安排作辯護,不僅顯示兩曾的關係情如手足,亦將民建聯作為曾特首忠誠夥伴的地位盡顯無遺。

就讓我們看一看曾鈺成幾時因護主有功而榮獲大紫荊,與殺人兇手與亂港特首並列一起呢?

星期一, 7月 10, 2006

焗住結婚

文化中心等建築群冷氣停電,一眾新人被迫在炎熱的環境下註冊。

明報的版面用上「新人焗結婚」這個旁側標題,形容這個狼狽的情況。

「焗多士」我就聽得多,「焗桑拿」我就未去過,「焗豬扒飯」是不少人的最愛,可是「焗結婚」是什麼的文字來。

如果想把當時的情景形容得維妙維肖,我就寧願編輯用上「焗住結婚」好了,最多在「焗住」之前加上引號。

不過「焗住結婚」意頭好像不是太好,給人被迫結婚又或奉子成婚之嫌。

如果我是註冊官,我會對新人說:「陳大文,你是否願意娶李小玲為妻,無論疾苦,貧病以及溫度炎熱寒冷,你都一生一世保護她,愛護她,照顧她?」

我又想,如果我是編輯,多會起用標題:「文化中心停電 新人熱情如火」,豈不會更好?

星期日, 7月 09, 2006

不便評論

一個傳道人在網上以「朋友的故事」,來分享自己在一次購物時與售貨員的對答,並提出「你認為我的朋友是否令人討厭的顧客?」

我們當然不知道那個「朋友」是誰,更不知道那個「朋友」就是作者本身。可是,其中一個相信是網主神學院同學,開宗明義第一句就是:「我不認識你朋友,不便評論。」

網主提出的,只不過是就網上所寫的場景當中的主角行為作出評價,僅此而已,但這一個小小的命題,竟然也換來:「我不認識你朋友,不便評論。」這種評語。

我真的想問回應者,是否如果那個故事的主人翁,不是網主,而是曾蔭權,又或葉繼歡,整個評價就會有所不同?

不認識一個人就不便就一個文字處境的角色行為作出評論,這是什麼道理?

以後請全香港的傳道人,不要再問會友有關聖經人物的問題,例如:「你是否認為彼得三次不認主,是貪生怕死,愛主不足,沒有信心?」我會答:「我不認識彼得,不便評論。」

以後若有人問我:「猶大出賣耶穌,你認為他是否一個見利忘義的人?」我會答:「我不認識猶大,不便評論。」

所以,當你有日在舉行佈道會說:「耶穌竟然為你為我的罪釘死在十字架上,你認為祂的愛是否比天更高比海更深嗎?你願意接受耶穌基督作你的救主嗎?」我會教我身邊未信的的朋友說:「我不認識耶穌,所以不便評論。」

好一個「不便評論」。

星期六, 7月 08, 2006

無間道

陳太遙身一變,成為民主女神,經過七一後,更有成為泛民共主之勢。

無疑有論者批評陳太是忽然民主,是想延續其政治的生命。但爭取民主之路,特別在低潮的時候,的而且確需要更多人壯大聲勢。反正當普選實現後,選民是否投你就是另一回事,還是等爭取到,才去分人心的真或假較好。

但想不到連葉太也加入討論民主發展的熱潮,有人認為她無官一身輕,能夠暢所欲言。但亦有人認為她是為民建聯能夠在二零一二年透過直選立法會以擴大議席而鋪路。雖然上下議院的建議仍份屬保守,不過由她加入有關直選的討論,再遙想零三件她推銷廿三條的情景,那份今是昨非的感覺,令人玩味。

這令我想起《無間道》,昔日民主之敵,今日可能聲稱為民主之友,而民主派當中,又可能有不少親建制的反民主人士也不可知。

會不會有一天,董建華走出來,領導民主派爭取普選呢?

星期五, 7月 07, 2006

藥丸

不少醫學界人士開始均關注到,醫學研究漸漸被藥廠所主導。不少著名的醫學期刊,均被藥廠所贊助的研究佔據了不少的版面。因為有著藥廠的資金,研究規模便可以更為壯大,甚至可以進行跨國的研究和醫學實驗。這些大型的研究報告,亦往往成為著名醫學期刊優先出版的論文。

藥廠所關注的,自然是利潤。是故如果一隻藥的推出,又或那批病人能夠支付較昂貴的藥物費用,就會成為藥廠重點著墨的範圍。

有一些疾病,被喻為有錢人的疾病。例如心臟病、膽固醇高、糖尿病等,一向被認為與西方先進國家的飲食和生活習慣有關。缺乏運動,生活過份輸適已被確認為增加這些富貴病的原因之一。

亦有一些疾病,通常為傳染病或營養不良,被喻為窮人的疾病,由於營養不足,衛生環境惡劣,傳染病便得以流行,甚至嚴重打擊國家或地區的經濟。

富貴病的病人,一般較能夠負擔藥物的價錢,藥廠是故會更願意對有關疾病進行研究,有於藥物可以賣得好的價錢,股價也會上升,做成一個循環,令更多的資源投放於這些「富貴病」當中,更新更好更少副作用(以及更昂貴)的藥物,層出不窮,有時兩隻藥的療效可能相差不到百分之一,就已被藥廠的廣告吹捧上天,而病人也會甘心為這些微不足道的邊際優點多挑腰包。

而貧窮病的病人,由於明知他們沒有能力負擔高昂的藥費,其政府的醫療保健系統往往亦不能支付有關費用(在非洲,大部份的國民開支去了軍費那兒),在商言商,藥廠往往不會願意作任何的投資。是故有關疾病的醫療發展停滯不前,研究多由當地的學術機構,在資金不足的情況下進行。由於有關研究不會被刊當著名的期刊,著名的醫學研究者均不太願意投放心力在這些雞肋當中。

當然,富貴國家不是沒有傳染病,那些用於發達國家的新藥,很多時候,正正是找貧窮國家的人作醫療實驗。窮國的病人可沒有任何選擇,因為這是他們有機會接觸藥物治療的唯一途徑。

而相反,由於昂貴藥物的研究主導了醫學期刊的版面,再沒有人去討論那些富貴病的非藥物治療的重要性。大家也漸漸看不到「戒煙」、「勤做運動」、「減輕生活壓力」,有時比那些昂貴藥物,是對付心臟病高血壓的最好處方。

不幸地,人命有價,而且價目各有不同…作為發達地區的香港,當你因小小感冒而埋怨地吞食你手頭上那粒藥丸,其為用「長效」又或「特強」裝而煩惱不已時,有沒有想過地球村的另外一角,有人在等待別人在他的手放下一粒救命藥呢?

星期四, 7月 06, 2006

生命教育

看完豪仔《得好死》一文,他當中提及的多條問題,亦是你是我應該關注的問題

延長生命未必等於延長生活,prolong life其實可以等於prolong suffering。

每次見到家人盲目要求醫生對沒有生命希望的病人進行心肺復甦搶救CPR,並以打去報館記者投訴作威脅強迫怕事的醫生遵從(十個醫生,九個都怕事),我永遠覺得受害的,其實永遠是逝者。

要接受生命有來有去,其實不是容易的事。香港的死亡教育出名差劣,浸大宗哲系羅秉祥博士曾說,我們逃避談論死亡,但死亡卻經常以另類方法出現在我們的話語,例如悶「死」人,抵「死」。

死亡其實和我們非常相近,但我們卻吝嗇投資時間和心力準備。在教會你只會聽到復活的話題,但卻沒有步入死亡和進入死亡的討論。

我見過很多次,病人的家徒家屬要求醫生去對未信的家人作無謂的搶救,(在西方的社會醫生絕對可以拒絕,但在中國人的社會,還未有足夠的法庭案例去支持醫生的專業決定,記著,醫生是怕麻煩的動物…),原因是他們認為上帝會有「奇妙的思典,是一個復活的主,只要搶救成功,令他/她有短暫的復活,再決志信耶穌,那就是上帝的安排和最好的禮物。」

看來,我們真的需要像豪仔對生死問題認真的傳道人,進行更多生死的教育,而不是像大部份教會,只慬販賣復活,卻無視生死的真正討論。

星期三, 7月 05, 2006

專業的庸俗

今日回到醫生房,突然收到一項決定,從下個月開始,這醫生房停止再訂閱「日月報」,改為訂購「生果報」。

這醫生房的成員其實非常年青,行醫才三至五年,八個同事之中雖有新婚之人,但年齡始終未過三十,也沒有子女,有部份是已置業人士,當然全部人都有交稅之苦。

有關討論其實一直有所進行,之不過經常因大家太忙而不了了之。據我所知,對「日月報」有意向繼續訂購的人,只得我一人。

而事實上,這間醫生房,是最充斥那些「x本便利」、「新x期」等消閒雜誌的一間。

我只得無奈接受,對我來說,看不到新聞實屬事小,反正有關文章在網上已經可以閱讀。

對我最大影響的,是從此而後我再不能欣賞專欄和世紀版精彩的文章和文化評論。

對我來說,那些文化評論的位置,遠遠比其他新聞還要高,特別是這個所有文章已經上網的年代。

日月報,對我身邊的同事來說實在是太悶了,生果才是他們的味兒。那些消費旅遊飲食消閒,對這些年輕的中產人士來說,才是最吸引的資訊。

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網上閱報的習慣。

作為「日月報」連續十三年的讀者,我對醫生房的決定沒有半點反對,反正我每天起身時都已把該報重要的標題看畢。

我所遺憾的,是大家作為年青的專業人士,他們的選擇竟然不是「驚仔日報」,又或「人言報」,竟然是「生果」。當然背後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他們認同黎智英的民主價值。

幸好,他們不是選擇「方向報」又或「星球報」,否則我一定反對到底。

這算不算是一種專業的庸俗化呢?

星期二, 7月 04, 2006

一個故事

從那位為英格蘭輸波而想咬人的小師妹博客上,看到一篇她親身聽到的對話:
清潔女工甲是新上任的,清潔女工乙大概快要離職…
「你做左好耐,做咩唔做呀?」
「我老公有病, 生胃癌……以前,我返到屋企咩都唔洗做架,老公唔洗番工就會買餸煮飯(下刪幾十個溫馨p片段),佢又煙又酒,痛到死都唔肯睇醫生,自己食胃藥……我問佢係咪想食藥食死,其實你都知,個口話唔緊張,個心都不知幾擔心。幾廿年夫妻,點知有一日,佢自己頂唔順,朝早5點幾起身,我問佢去邊,佢話去排街症……咁我地同醫生講希望佢可以比佢照下,,因為無咁多$睇私家……一照,照到有舊野, 做手術,切左舊黑色野出黎……之後又再入院,諗住可以有得醫,點知醫生話散開左,去左隻腳度,依家行唔到……等日字過……」
從上述故事,我只可以有三個提議:

第一,戒煙戒酒,不過講左反正都無人聽。

第二,請定期與你的家庭醫生聯絡,按著你的情況作定期而合適的心臟檢查。

第三,請趁年青沒有病痛的時候,為家人的將來購買保險,最重要是醫療保險,以及喪失工作能力時的工作賠償。

我估,這人的診斷,是已擴散的胃癌,並患上血管栓塞(Deep vein thrombosis)。

我又估計,這對夫婦的年齡,和你我的父親非常接近,請多關心你身邊家人的健康。

我雖然是醫生,但我從來不會為我的母親進行定期檢查。這個責任,我很安然地交給我母親看了近二十年的家庭醫生。

惟一一次我對我家庭醫生的檢查提出建議,是建議她要驗取一種特別的血液化驗。但整體來說,把我母親的身體交給我的家庭醫生,我覺得非常的放心。

不過,他看來已不記得十年前曾經也有看過我了。

星期一, 7月 03, 2006

缺乏了的一些感動

為了測驗兩部剛修理好的電腦,以及新買回來的DVD燒碟機,從抽屜找來一張未曾錯仔細聽過,但不乏經典巨作,由林子祥和陳奕迅合唱的01拉闊音樂會唱片。

無論是林子祥的《最愛是誰》,又或陳奕迅的《單車》,甚至是兩人合唱的《SHALL WE TALK》,都令人聽出耳油,因為每一首歌,彷彿就是訴說著你和我曾經經歷的故事,令人感動非常。

突然間發覺,一年已經過了一半,究竟今年有那一首流行曲,能夠觸動你和我的心靈?

坦白的說,今年好似未曾遇到一首歌,擁有感染人心的魔力。是我太過out,抑或今天的流行曲已經不再講感動這兩個字呢?

星期日, 7月 02, 2006

英格蘭的支持者

今天巡房,聽到有女護士為英格蘭輸掉比賽而忿忿不平。

記得四年前的世界盃,和一大班同學在某人的家觀賞巴西vs英格蘭。當大伙兒為著巴西隊的勝利而高呼叫囂的同時,我還記得某一位女同學,為英格蘭的落敗,掉下一滴滴的眼淚。

雖然英格蘭四十年前的確是世界盃冠軍的得主;雖然我也承認今屆英軍的陣容,有可能如傳媒吹捧是四十年來最優秀的;雖然英格蘭擁有如碧咸、郎尼和奧雲等國際球星;也雖然我得承認英格蘭在今屆的表現比上屆有明顯的進步。但我真的找不到任何原因,要在今屆支持英格蘭,我更加不明白,為什麼一眾平時連英超聯也不甚關注的女同學,竟然對英軍有著一份誓死不變的忠實支持之情。

那份愛護,比她們對其男朋友還要著緊。當她們連曼聯和曼城也未必分到的時候,英軍的師哥每四年就必成為他們心頭最記掛的寵兒。

昨晚英葡大戰,有支持英格蘭的小師妹(不是經常留言署名小師妹那位)甚至在MSN上的NICKNAME加上「打爆葡萄牙個頭」這個字眼。

我問她,雖然英格蘭比上屆進步了不少,但為何你仍然那麼支持他們?

她說,就算英格蘭再爛再差,她也要支持他們。

我告訴她,你就算打爆葡萄牙球員的頭也沒有用,因為人家是用腳來踢球,不像英格蘭的球員用頭來踢球。

我感受到她氣頂非常。

當打至加時也打和,要互射十二碼時,我告訴她我不會再追最新的進度,因為勝負已經分曉。因為經驗告訴我們,英格蘭射十二碼,欠得不僅是運氣,而是信心。

第二天起身看到天雨迷濛,愁雲慘霧,看來我的預感沒有錯誤。

星期六, 7月 01, 2006

反智的足球旁白

我不介意別人無知,但我介意別人以無知為樂,甚至賣弄無知。

難得七一假期,和一群同事拖男帶女前往其中一位醫生的家觀賞世界盃其中一場大戰--「德國vs阿根廷」,一百二十分鐘比賽以及八球十二碼,實在精彩萬分,賞心悅目,雙方的球技以及心戰技巧令人嘆為觀止。

我是,有線作為唯一的轉擂頻道,其嘉賓主持的口水,把整場賽事的氣氛完全地拖垮。整場賽事,我聽不到半點專業的評論,就算有黃毓民「教授」的坐陣(我想我大概沒有把他的聲音認錯),旁白的氣氛與大排檔有四個「麻甩佬」睇波的感覺無異。

但最令我氣憤的,是一個名叫wendy的女仔。我與她素未謀面,之前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此一人。但聽完她在節目當中所發問的問題以及意見,包括我在內的同事,就算是只是陪男朋友一同觀賞比賽的女醫生,氣得差點想把汽水罐投擲向那部PLASMA電視。

其中有兩段對白,令人汗顏,令人無奈。

其中一段當畫面影著阿根庭的領隊的大頭近寫,那個Wendy便說道:「其實這個領隊的壓力非常之大,因為如果他輸掉了比賽,就會面臨被解顧的命運。」

我那位不慬足球的女同事立即回了一句:「廢話。」我相信再沒有比這兩個字更簡潔更有力的評註。

後來,她又以「觀眾來信」的形式,在比賽中間提問:「十二碼所得的入球,是否會計算在射手榜的入球數字內?」

我另一位不慬足球的女同事也氣頂了,「甚麼?這都要問?擺明係佢自己問啦,邊有睇緊波既觀眾那麼無聊突然給他們電郵問這低能的問題。」

無疑,足球是一項非常男性化的運動,但觀賞足球,已經不限於旺角場的暮年阿伯,近這二十年不少青年男女,也加入了觀賞足球賽事的行列。加上球星以及廣告效應,足球已經成為全世界最受歡迎的運動之一。

我明白現場轉播需要靠不同的嘉賓來搞搞氣氛,可是氣氛的製造不一定是透過反智的問題和「低B」的評論,也不一定要事事和賠率扯上關係。只要現場主持能夠將賽事上各方的即時表現恰如其分地旁述,其對大家的戰術以及狀態作出評論,配以充足的資料,便已經做足功課。

可是,聽有線講波,感覺就是HEHEHAHA,旁白與現場的畫面完全不配合,令人有種衝動想開啟靜音功能,避免被主持的噪音打擾,被他們的反智所污染。

另一個問題是,為什麼要由女性去擔全這「無腦」的角色?這是不是一種性別歧視,是不是一種男性霸權主義的彰顯,透過女性對足球規例的不認識,去表現男性在這問題上的優越?

這種無形的性別角色以及知識權力分佈,其實很可怕,在有線的推波阻瀾下,情況更為何怕。

女性一定是欣賞足球賽事中的旁觀者和配襯品嗎?我們幾時才可以改變這種荒謬的概念?在香港,足球運動的參與仍然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兩性不行衡,但足球賽事觀賞,兩性的參與水平已經非常接近。

我不認為女觀眾比男觀眾在足球知識上一定較為無知。我亦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有像林尚義先生一樣如此有級數的女性足球旁述的出現,問題在於電視台是否給予足夠的機會。

有線值得我每個月花數百大元去訂購他們的頻道嗎?聽過這場賽事,看來還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