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5月 31, 2006

煙民的家人

孫女準時三點來到醫院,為的是要聽醫生講解藍婆婆的最新病情報告。

藍婆婆這數個月胃口減少,不願進食,胸肺片照到右肺葉有一個五厘米的腫瘤,於電腦素描當中得以證實它極有可能是肺癌腫,而不幸地我們同時發現一個膽囊瘤,由於肺癌極少擴抗至膽囊,而膽囊瘤也很少擴散至肺部,而身體亦沒有其他地方有癌症擴散的跡象。即是說,婆婆有著一個醫學上較罕見的現象,就是「同時共生瘤」(synchronous tumor)。

如果病人本身年輕二十歲,這個案例將會成為一篇醫學專題研究的論文報導的好提材。可是,對一個八十五歲,因柏金遜症而導致長期臥床的婆婆,手術、化療和電療對她來說實在太殘忍,要為她進行創傷性的抽組織檢查來確定癌腫的細胞情況,實在是沒有意義,所以很快便與家人達成治療方案,只要她能夠吃得飽,沒有痛楚,安享晚年,那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才剛和孫女達成共識,孫女的父親,即是婆婆的兒子氣沖沖的走入來,不住地為著其遲到而道歉,整個會見室,一時充滿了煙味。

「先生,對不起,剛才我已告訴你的女兒,婆婆的情況不太樂觀,我們懷疑她同一時間患上兩種癌症。」

「是嗎,母親都已經八十多歲,算是蠻不錯了。醫生呀,只要不令她太過辛苦就可以了,什麼手術或化療也不要考慮了。」

「是呀,畢竟她也年紀大了。」

「人大,機械壞…」他咳了兩聲,但仍然在女兒面前維持一副父親的口吻,「只要令她舒服,醫生你盡了力就是了。為什麼她會突然有這些病?」

「癌症的原因有很多,對肺癌和膽囊癌來說,抽煙已被證實增加患上肺癌的風險。」

「可是,她又不抽煙…」

「是呀,以前有香港的學者指出使用火水爐可能增加患上癌症的機會…」

「是呀,一定是她以前用火水爐用了數十年,雖然已停用了廿多年,都應該是關火水爐的事啦…」

「可是,由於火水爐已經漸不被人採用,而各種癌症的數字仍在上升,特別是女性非吸煙者的肺癌人數有增無減,所以二手煙已經被懷疑與各種癌症的增加扯上關係。而事實上,越來越多證據指出二手煙的禍害有過之而無不及。」

「咳、咳,無呀,我抽了四十多年煙也無事呢…」

此時,孫女打破沉默,對我說:「醫生,你是否介意再展示一次婆婆的肺片給爸爸看?」

「當然可以,先生,這是右肺葉,白色的瘤狀影像就是癌腫,在電腦素描上可以清楚可見…」

「我都是看不明了,癌症真是可怕。」

「不,有些東西你是看得明的。」

「我又不是醫生,怎會看得明呢?」

「不,先生,先坐下來,你是否介意把你衫袋的盒子拿出來?」

很自然地,他把煙包徐徐掏出,我指著上面的字要他讀一次:「吸煙可以致命」。

「是不是,非常簡單,人人看得明呢。」

「抽了四十多年,是戒不了的。」

「爸爸呀,不如你也戒煙啦。」

連一直沉默的妻子也開聲:「老公呀,你吸了那麼久,不如戒煙啦…」

「不了,不了,食少些啦,食少些啦…」

「先生,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為你轉介戒煙輔導呢。」

「不用了,多謝你醫生,我又要趕回工作呢,雖然我六十幾歲,但我不想領綜援呢,我要返去啦,一切你和我的女兒交代便可以了。」

看著這位先生帶著咳嗽聲離開,我們也走出被煙味燻滿的房間。我深呼吸了一下,默默的祈禱,希望他能早日醒悟,看得明看得清這些煙盒上的字句。我也只可以默默祈禱,我倒不介意他未來因患上呼吸道疾病而需要拿傷殘津貼,這畢竟是談社會保障的香港,我只是希望他的女兒和妻子,不會成為二手煙的下一位受害者。

世界不吸煙日

今日是世界無煙日,如果你想為你的朋友或家人提供戒煙輔導,以至尼古丁補充療法的建設,你可以考慮致電醫院管理局「無煙新天地」的戒煙輔導熱線,於辦公時間打23007272查詢。

衛生署亦設有戒煙輔導熱線,電話為1833183。

香港大學的社會醫學系和護理系最近進行一項有關不願戒煙人士但願意減煙的研究,有興趣請參展此檔案

scarlet師弟,希望這些資料能夠幫助你和每一位朋友,但如果你還有進一步的問題,歡迎電郵給我。

星期二, 5月 30, 2006

鳥倦知還


可是,鳥不知道應該歸還何方,何處是吾家?

星期一, 5月 29, 2006

自傷者自付

一個主動破壞自己健康和身體機能的人,納稅人應該為他們支付多少醫療費用?

這不是無聊的問題,而是每一天都正在發生。如果自我傷害並非因精神病而出於個人意願,納稅人是否還要為他們付鈔。

案例一:
陳先生才五十歲,長期抽煙,最終患上血壓高以及心臟發大,需要服食多種血壓藥,但他仍然堅持繼續抽煙,每次門診都可以嗅到他全身煙味。每一次我都從他衫袋內拿出煙包,問他是否慬得中文字,他也很誠實地把煙包上「吸煙可以致命」、「吸煙導致癌症」等標句讀出,他也明白吸煙對身體有危害,但他就是拒絕戒煙,也拒絕一切戒煙服務和協助,只是每次都回應一句:「鄧小平食煙都食到九十歲啦。」

案例二:
刀疤強今次又進入急症室,才二十歲的他,身上的刀疤比他的年齡還多,每次「劈友」他總是一馬當先被人劈先,面不改容捱了數刀,又死死氣入急症室,他的傷口,已經成為初級醫生練習縫針的實習工具。每次他入來急症室,那些做了數年認得他的醫生會像老朋友地說:「又係你,今次劈中邊度呀?」

為什麼會有如此想法?因為又要報稅了。

星期日, 5月 28, 2006

六四遊行

八九年,六四發生的那一年,我十歲。

零六年,六四的十七周年紀念,我廿七歲。

老實說,縱然「維園至政府總部」對我來說是多麼熟識的路徑,縱然每一首民運歌曲和口號我都背得多麼的熟稔,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人始終會有累的一天。

十七年,星月遷移,面目驟變。十七年內,有幾多昔日曾經高聲力喊的熱血好漢,今天卻變成了另一個面孔,硬要把六四所死的人所流的血淡化。

不少今天親中紅人,昔日在八九年不是叫喊得最大聲的一群嗎?那份正義的風骨,只因利之當頭而蕩然無存。

所以《以和為貴》說得到,權力、立場以及方向,選擇的重點都要有一個,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


*******

今年,劉千石消失於六四遊行的人群中。

他早前已經因病而缺席立法會的六四辯論,今天也不知是否因病而缺席遊行隧伍。上年他亦以回廣州探訪母親為由而缺席遊行。

司徒華曾經對他的遊行缺席表示「沒有失望,我從來都沒什麼寄望。」

如果劉千石的病情那麼嚴重,我會對他是否能夠履行立法會職務有所懷疑,就正如民建聯的馬力一樣。

我擔心馬力的腸癌復發,但我卻懷疑劉千石的病情是否真的連外出也有困難。就算他要坐輪椅出席,我相信對大家也有鼓舞的作用。難道他擔心沒有人會為他推輪椅嗎?

我的診斷是,劉千石的病,其實是對民主發展步伐,以及民主派其他主流人物與中央關係的立場上有「心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不過醫病還需人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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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千石如果沒有能力去承擔立法會議員的職務,退休會是一項好選擇。而事實上,我真的看不到過去數年內,他對香港的政制民主發展有何建樹。

如果劉千石堅持在下屆繼續參選,那麼九西的選區將會是異常混亂。因為公民黨應該打算在此拿至少一個議席。

民協派馮檢基,民建聯派曾鈺成,民主黨派涂謹申,而劉千石繼續以獨立身份參選。四席本來是非常穩定,只是大家的票數先後可能有分別。

毛孟靜現在擔任公民黨九西支部的主席,如果不把她會參選九西作出估計,那就有點兒自欺欺人。

公民黨的票源大部份和民主黨重疊,較為基層的人應會繼續支持民協和劉千石,即是說,毛孟靜有機會搶走民主涂謹申的票。

不幸地,涂謹申的形象以及民望已因「匯標公司」事件而插水式下降,在區內實在沒有另一人有像涂的聲望。

民建聯在九西零四直選時得到17.54%選票,即是說,除非民協、民主黨、公民黨和劉千石,能夠成功平均分配餘下的82%選票,否則必定有一名立法會議員出局。

民協當時在當地的支持率有31.6%,不排除他們會再嘗試配票以求得到兩席。

所以,無論如何,除非劉千石離開,否則這個立會席位,一定有人無得留低。

九西會否成為民主黨第一個沒有議員的選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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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聽見口號叫喊的都是「平反八九民運」、「追究屠城責任」,基本上非常沉悶。

再加上楊森和李卓仁沉悶的聲浪,前排不對後排的口號(我真不明白要一千一百人統一喊口號有多困難),有時我都會閉口不言,以示對大會的抗議。

我們永遠用八十年代的方法去營運一場廿一世紀的遊行,注定是失敗。

正如我常常說,如果上年一二四爭取普選遊行,當群眾步出維園,由怡和街走入軒尼詩道時,如果大家一同唱著BEYOND的《海闊天空》:「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我相信會成為一次破天荒的音樂行動,亦感染更多被示威所延誤的途人。

遊行的口號,其中一個目的是要感染別人。試問問叫一次過叫喊「向天安門母親群體致敬」,連叫的人也覺得辛苦,更何況是聽的人呢?

我向最近全城最熱鬧的「巴士阿叔」偷了一點私,帶領者和參與者可以像「董建華/下台」等作出互動,一定很好玩:

「六四冤案/未解決」
「平反六四/未解決」
「建設民主/未解決」
「屠城責任/未解決」

我相信這會令更多市民有所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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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多東西想說,不過我真的想多謝浩揚PATRICKSAM的同行。有你們互相鼓勵,縱使波折,路仍是美。

既然已經堅持了十六年,為何我又當第十七年來臨的時候我會腳軟?

今個星期日,六月四號晚,八點鐘,維園見。

(我七點九會到天后站,穿上今年白色的外衣,不知是否會見到你。)

星期六, 5月 27, 2006

眼淚

MISS LEE大談教書生涯的眼淚,我也在她的博客上湊熱鬧。
老師在學生面前哭,始終比醫生在病人面前哭容易。

很多時候,遇著一些傷感的病人故事,我都會假借覆機為名…走到暗角擦乾眼淚,才再繼續和病人討論病情。

眼淚和哭泣,永遠是要被收藏的。適當的「運用」和流露眼淚和哭泣,能夠改變病人面對疾病的氣氛以及醫患關係。醫生一生人,可能只可以公開使用一至兩次。

最經典的流淚,莫過於沙士時的高永文醫生,就物資處理的問題於大氣電波中抽泣,從此改變大眾對他的看法,不少坊眾稱讚其為抗疫賢醫,連鄭大班也對他放軟了手腳,今天他退下火線,在私人執業的天地繼續翱翔。

人非無情,無論是假意或真心,眼淚和哭泣始終是人心生理的反應。當大家一面倒批評楊永強的抗疫表現,當大眾對前特首董伯「媽聲」四起,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有淚留的時候呢?


不怕告訴你們,這十年來,每逢聽這首歌,我都會淚流成行。

星期五, 5月 26, 2006

《大便書》

如果「屎」和「尿」不是讓我們責罵別人又或取笑對方的用語,而是正正經經去關注並研究的問題,我相信香港人生活健康質素一定有所提升。

可是,香港人講屎講尿,永遠只會在三個場合。第一,就是自我貶低嘲己以娛人的玩笑當中,如《屎撈人》歌的欄命宣言;第二,就是在成人世界假扮童真時的「無心語言」,例子可參考「麥仲肥」和其幼稚園的上堂紀錄;第三,就是當你要把別人責罵得無地自容的時候,「食屎狗」就會成為其中一句最受歡迎的三字經了。

問題是,如果屎和尿是我們每日都接觸,亦與我們的生命息息相關,我們又何曾以認真的心態待之?在這個城市的運作,處理糞便和排泄物已經成為社會有意隱蔽的課題,又有幾多人有勇氣「攤出來」講清講楚?

「大便」這一個基本的健康問題,放在香港人的手中,就會成為嬉笑怒罵嘲笑別人的材料,但放在日本人手上,人家就會以專業的研究配以輕鬆的插畫,將這個與你我息息相關的課題生動有趣地表達出來。

《大便書》不是甚麼醫學百科全書,但它會讓你對「大便」,你這每日都會產生的生理反應,有更深的認識。你就會發現這微不足道甚至令人生厭的物體,其實與你我的健康以及大自然的循環,有著決定性的關係。

認識自己的身體,是健康生活的第一步。你今日拉的屎好嗎?

中文書名:《大便書》
原著書名:UNCOCORO - SHIAWASE UNCO SEIKATSU NO SUSUME
作者:寄藤文平、藤田紘一郎
譯者:吳鏘煌
出版:小知堂
日期:2006年一月第一版
頁數:180頁
價錢:特價70元〔開益06年初春〕

筆者感言:
1.推介中小學老師建議學校圖書館訂購此書。
2.大部份批評《屎撈人》的人,其實未看過《屎撈人》說什麼。據聞曾經有家長向有關方面投訴,認為講屎講尿對孩子的成長有礙…

延伸閱讀:
1.方潤日記《書海潛遇》第六課醫學410(包括390人類學)

鳴謝方兄的好同學jac的編集的方潤書單

星期四, 5月 25, 2006

濕地商場

香港人根本沒有資格擁有一個濕地公園。

當你從新聞見到港人一次又一次把這個自然環境破壞,垃圾四遍,嘈音不斷,把寧靜清潔的大自然完全的姦污,當你見到大夥兒的港人把濕地公園當成新開張的百貨公司來參觀,你就應該質疑香港人去欣賞大自然的能力。

要觀賞大自然,對我來說,第一件最要緊的,是要有童心。第二件要緊的,是好奇。

純潔的童心與大自然的相遇,令我想起《龍貓》這個故事。故事當的的一對充滿小姊妹花,因著對新生活環境的好奇,發現了龍貓一族,憑著單純真摰的童心,終於和龍貓們成為好朋友。

人類對大自然根本就不應如此陌生,都市化和消費主義,把我們與自然越拉越遠。當今日的議員主張大肆殺戮野鳥,當三號風球下記者提醒我們餵飼猴子原屬違法,自然與都市人,看來注定不能和平共存。

人與自然,難道不能和諧地共存嗎?人類為什麼在大自然仍要以一個消費者自居?濕地公園,把香港人的消費心態表露無遺。首天的人潮以至翌日的垃圾,均反映我們是大自然的敵人而非朋友鄰舍。對那些縱容孩子亂拋垃圾隨處喧嘩的香港家長來說,恐怕濕地公園只是一個沉悶而沒有冷氣的商場而已。

《龍貓》的主題曲,原名是《鄰家的龍貓》。與大自然為鄰為友,是保育教育的最基本理念。這個理念不幸地是不可以量化來計算的,但卻是對整個保育運動最決定性的思想。可是,對那群只慬斤斤計較地量化成果的議員和政務官,有多少人有這樣的文明深度以及道德勇氣,願意就此作大量的投資呢?

後記:當友基老師網站播出《龍貓》一曲後,心情為之一振,翌日行經三聯,看見此漫畫套裝,突然感到無限感慨,嘆童心之逝去,悲純真之消亡。站在書店的一角,看著這本書,暗自垂淚。

懷念《LittleHo's Blog》

一個極度精彩,曾幾何時每天必看的傳道人博客《LittleHo's Blog》,不知不覺已經閉關一個月了。

香港缺乏傳道人的博客,就算是基督教徒的博客,都多以風花雪月的教會鎖事為主題,要不就是把講道篇章如實上載,要來的就是千篇一律的說教感恩見證。

以上的內容還算是有內容,只怕大部份的教徒網站,都是白白癡癡的感謝主前感謝主後,不論是欠交功課不為老師發覺,又或工作不稱職卻不為上主責備。感謝的題材,更可以包括買到一件稱心的T-shirt,又或遲到起身卻趕得上巴士這一類。

神學人的網站不是沒有,張小鳴徐承恩克萊門特均是我的首選。但打正旗號以作為堂會傳道人的,《LittleHo's Blog》就是我不二之選。

事實上,就信仰以及社會生活作出關連反省,是教會最需要也最缺乏的議題。缺乏這方面的訓練和培育,香港教徒在以信仰回應社會時事上,就只停留於罷看《斷背山》和《達文西密碼》的層面。甚至可能,信仰只成為一個人開開心心安身立命的個人心靈平安符,而不去也不用思考,作為信仰的一員,以何代表信仰與世界互動。

畢竟,「講」道和「趕」道,是有分別的。大部份傳道人的文章以及講道,只會把你趕出教會,遠離福音的真義。而這網站,卻真的在紛亂世界,講出太初之道的所在。

《LittleHo's Blog》這個非一般的傳道人博客已經閉關一個月了,幾時他才會東山復出呢?

懷念《LittleHo's Blog》。

星期三, 5月 24, 2006

感情善終

生命即將逝去,病人就需要接受善終服務。

但如果感情即將逝去,情人又是否需要接受感情善終的服務呢?

有些情侶因為分隔海國天涯而被迫分手。當其中一人離開的日子還未到,大家就為這段感情以及相處彌留的日子進行倒數。那份無助和壓迫感,那份「等死」的咒詛,那份仍然和一段沒結果的感情繼續相處和互動的感覺,是多麼的殘忍、痛苦以及凌亂?

有些情侶分了手,但因仍然工作於同一機構,又或生活圈子太狹窄,即是分手,仍是「朝見口晚見面」,每天被迫重溫分手的片泉,那種格局,完全不讓感情死亡的人得到休息,難道分手後有個人空間作出反思,也是那麼過份嗎?有誰幫助他們在感情完結後作一次價值重整?

面對步入死亡的感情,情俗會覺得無助,而對感情死亡後所帶來的後遺者,可能要三五七個月才能平復。

善終醫學能夠幫助未期痛患者在身心靈上預備行人生最後的一程,在病者死後為家屬提供心靈的支授和協助。我們對失去愛情的人以及即將失去愛情的人。而對將死甚至已死的愛情,我們又有什麼能夠幫助他們呢?

星期二, 5月 23, 2006

再談社區組織協會指責

志願團體對病人和家屬的關心,對病人的復康以及家屬的支援起了很有建設性的作用,但部份團體終日無視醫學證據,以及一個疾病的自然發展過程(natural cause),為病人家屬製造虛假期望,加上傳媒的推波助瀾,使病人和家屬產生不切實際的要求,進而影響醫患關係。

凌鋒來港,無疑可以給予醫學意見。如果你問我,中醫的確對神經疾病的復康有所作用,但多份國內外的研究部告的效果其實不太顯著,最重要的是,部份研究的設計本身,其實有很多偏頗(bias),選擇合適的病人(patient selection)以至成果的評定也很有問題。

實證西醫和實證中醫的分別在於,西醫較中醫更知道自己的局限,在西方醫學的醫學期刊,你可以見到大量的負現象報告(negative study),即是說「甲藥對xx病的治療沒有幫助」,這些negative study在醫學上與positive study有同樣的地方,同樣受人注重(當然不會受藥廠所喜愛),因為這會幫助我們更加明白,某一治療方案又或檢查,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這是中醫的醫學期刊至今非常缺乏的一面。

最近做了一個針灸對血管性老人痴呆症(vascular dementia)的期刊檢視(journal review),發現不少研究均指出針灸對這類老人痴呆症均有所幫助。本打算將國內的研究成果大加應用,使更多病人可以受惠。

可是,當我們再細心檢視其研究報告內容,就會發覺論文的撰寫以及資料提供非常有問題。例如神智認知分數上沒有足夠交代,實驗期和覆檢期與一般大家慣常的做法不同,部份否定其立論的重要數據更加從缺。

對醫學論文進行嚴評判讀(critical appraisal),是將醫學證據運用於臨床應用的最重要一步,沒有這一步,那麼你找一個西醫和一個巫醫來看病,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醫學知識的運用,不是隨便湊集一兩篇論文就能定奪,每一份論文是否可信可靠,以及其推斷在實際運用上的可能,都需要經過嚴評判讀這個過程。

英國牛津大學在二零零一年將醫學證據分為五大等級

第一級:系統性回顧分析(Systemic Review)經一個或多個隨機臨床對照研究後所得的結果
第二級:系統性回顧分析由數個「群組比較研究」(Cohort Study)系統回顧後所得出的結果
第三級:就個別病例進行系統性研究所得出來的結果
第四級:某家醫院、醫學院自家的經驗報告
第五級:未經醫學考證的專家個人意見、經驗和實驗結果

那麼,這些專家意見,又有幾多醫學證據?

「莫加創」(DO NO HARM)是醫生第一大的誡命,畢竟提出那些山埃建議容易,但當執行時如遇上突然惡化,病人受到傷害,負責的卻是誰呢?

當大家一窩蜂地對高壓氧有很大的期望,當病人家屬批評病人遲遲未能接受高壓氧的治療,大家不如嘗試考慮以下的問題呢?

1.高壓氧有什麼已被確認的治療作用?
2.高壓氧治療有什麼風險?
3.凌峰教授所說的,是屬於專家所言?是屬於有其醫院的多年經驗?抑或已有足夠實證醫學去支持?
4.消防處於昂船州的高壓氧治療儀器,其原來設計是否用於凌峰教授心目中的用途?
5.高壓氧對腦缺氧損害有什麼醫學證據?
6.高壓氧用於朱振國的情況,是好處還是害處大?
7.如果朱振國接受高壓氧治療時,有併發症甚至是死亡,應該又誰負責呢?

再進深閱讀:

其實大家也可以來個小型的嚴評判讀,你只需要拿三十分鐘時間,仔細看幾個網頁,再回答我這些引導性問題,你就會對高壓氧治療有更深和更有趣的認識。

開始。

1.香港潛水及高壓氧治療中心
先看「中文」的簡介,特別是最下方高壓氧在不同方面的應用。然後看看其英文簡介以及主要針對的對象。然後再看看中文的服務對象。

2.亞洲高壓氧中心有限公司
中文頁會先告訴你「高壓氧」「經多年臨床實驗」,已被建議在缺氧性腦病變中使用。
如果你是女讀者,我相信你一定會被下方的「對女仕美顏護理有一定功效」這句所著迷。

3.美國高壓氧醫學學會
你會見到他們所接納認為有需要考慮使用高壓氧治療的疾病清單

4.太陽報四月廿八日的報導

社區協會組織的朋友,是否連上網搜尋資料也不慬呢?究竟是誰在誤導誰呢?

終極閱讀:網上醫學參考書eMedicine有關高壓氧的一課

星期一, 5月 22, 2006

一談社區組織協會指責

如果社區組織協會沒有有關醫療知識方面的顧問,我非常願意義務為他們充當此任。

社區組織協會日前批評公立醫院對昏迷病人的護理嚴重不足,部份昏迷的病人兩年未受過腦外科的醫生作檢查。

如果社區組織協會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內科和外科的分別,以及腦外科在昏迷病人的治療角式,我還可以仍為他們無知,但如果他們以此作為社會議題爭取「權益」的同時又不做足功課,我就只可以說他們「無賴」。

一般來說,腦外科醫生的工作就是做手術,即是說如果病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腦手術的話,就沒有需要接受腦外科手術醫生的治療。一般來說,在昏迷病人最常見的腦科手術,通常分為:(1)清除根源,如把腦內的血塊移走;(2)防治併發症,如開腦洞,或安裝腦導管減輕頭顱內壓。

不是每一個有以上情況的病人均適合做手術。如果位置太入太深,又或本身已經太多疾病,又或已經有腦死亡的跡象,腦外科手術均不適宜進行。有時病人的腦部情況可能有機會受惠於腦部手術,但若果其本身的身體情況不適合,(例如剛剛心臟病發),導致手術風險大於手術的好處,那麼腦外科醫生也愛莫能助。

腦部神經損害是與時間有關的,而腦部細胞死亡後就不能再復生,即是說剩下來的就只有復康這課題,手術的作用就餘下防止腦壓過高等併發症。

問題是,如果一開頭已經決定病人不適合做手術,病人於稍後時間需要做手術的機會其實微乎其微。而實際上,絕大部份病人昏迷的時候,多是昏迷的初階段已經有接受了電腦素描檢驗,該報告已經很清楚顯示腦部是否有流血的現象,以及是否需要腦手術的支援。在缺氧性腦損傷的痛人,其病理在於腦細胞缺氧死亡,腦外科手術其實對治療根本沒有任何位置,除非腦細胞死亡後產生腫脹而導致腦壓上升,可是,不少腦手術科醫生也不會考慮在一個已經昏迷的病人動刀,因為幫助實在不大,但可能出現的危險極為之高。

對手術科醫生來說,任何身體的部份和問題都可以用刀割走,結果卻是「手術成功,病人死亡」,明知一個高風險對病人大損害卻沒有臨床幫助的手術,繼續做否還是一個合乎道德的醫療程序?

對一個昏迷的病人,絕大部份時間需要的是內科的治療、復康,甚至是(又或「僅是」)護理程序。我們的社區組織協會搞清楚了沒有?

錯過.愛

有老師痛恨自己在感情線上胡思亂想,怕在愛情上再次碰壁,欲言又止,欲語還休。只恨自己既不敢愛,又不能不愛。是故思緒混亂,眼前一黑,回想自己的心性,懊惱本質的盲動。只怕「生而必死,思而必錯」的第一定律再次降臨於其愛情生命身上,是故於日誌上道出無盡唏噓,令讀者也感慨萬千。

我和他說,如果真的是有可愛的對象,就不要再給自己藉口,既然想愛,可必把愛收藏?

只怕,當你有愛的機會時不放膽去愛,當你敢去愛的時候,你愛的已經離你而去。

嫁給別人或許尚好,只可怕陰陽相隔,生死兩茫,到時就只得抱頭痛哭,對月哀號。

人生在世,只怕可以讓你等的時間不太多。見證生死的我,見得太多不慬得珍惜時機表達愛意所帶來的遺憾。

愛意,當然不一定是指情侶的愛,也可以是家人友鄰的愛。可是,你把愛意收藏在咀角內,等呀等,難道要等她/他呼出最後一口氣時才向其表白嗎?憧憬戀愛可不是罪過,畢竟你和我已經是成年人。難道,有被愛的要求是罪過嗎?

真正的胡思亂想,是對愛情產生恐懼症的人。這種恐懼,比恐同症更為可怕。

或許,愛情使人盲的時候,就是人性最有童真最可愛的時候。

〔以上內容原刊於別人日誌的回應…〕

星期日, 5月 21, 2006

給朋友的朋友的信

P:

你和我或許有一面之緣。

每一次回到中大的醫學院圖書館,都會為你們這群年青的醫學生所感動。無疑我經常說,以十九歲之齡,就以救死扶死懸壺濟世為己任,實在是太年輕了。可是,對生命的響往,對病困的關念,難道也有分年紀的嗎?無疑很多香港的醫學生只是為了高薪和社會地位而加入醫科,但我卻每每更欣賞那些因不同理想而立志行醫的年青人,無論他們的夢和理想是多麼的不成熟。

無論你如何的自謙,被選上為醫學生,已經可以證明你在學業上的能力。醫學生永遠有一份自信心肯定不足,深怕自己是群體當中最無用最落後的一員。這份「擔驚受怕」,令到不少醫科同學五年的醫學生生涯徨恐終日,寢食難安。畢竟,將十八至廿四歲,人生最黃金的歲月,完全投資於讀書,實在是不足為人道。這一點,每一個醫學生都曾經歷過。

難道你今天所看見每位在病房或門診的師兄師姊,都是風光非常,無痛無病的走過五年或更長的習醫旅程嗎?斷乎不是。而事實上,只要一日醫科生也是人,也是有情的動物,就會為這習醫的決定流過眼淚。有幾多人真的是五年內無風無雨全部合格過來?有幾多人因為一次失敗就永遠注定做不成好醫生。經驗所得,考試成績或許能夠影響你是否能夠拿得研究學位又或大醫院的席位,但不代表與該醫學生他日是否一個好醫生有關。這一點,你的師兄帥姐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行醫多年,我越來越發覺病人不是要求有絕頂聰明的醫神,畢竟大部份的病症均是非常容易診斷,而困難診斷的疾病,不是早已轉介相關的專科,又或是那些無藥可醫的症狀。醫學院的教育失敗的地方,就是要醫學生養成強記罕見疾病的內容和醫治方法,卻不暗如何及早發現並作適當的專介。那些十年不見一次的疾病,為大部份醫學生所熟習,但對那些每天均會遇見的病例,醫學生的掌握卻不如理想。不少醫學生浪費了太多時間,去讀些無關痛癢的資料提材,無疑就成為一份消化不來的壓力,把已經脆弱的心靈強行再次打碎。

面對如此鉅大的心靈壓力,我每每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問每一個師弟師妹這條老土的問題,縱然有很多人批評這條問題「不切實際」,我甚至試過在迎新營問這條問題時被剛入學的師弟師妹取笑,縱然這個答案未必是永恆不變,但我總覺得,每次我困倦失落時,這條問題就像一盞明燈,在污雲密佈的日子為我照出方向:


進入醫學院的人有很多類型。的確有些人是因成績太好而不想進入其他科目而選了醫科,的確有些人是因父母之命而入了醫科,有些是貪圖醫生的生活和社會地位而入這一行,但我可以肯定,這些令人灰心喪志的例子,難道在別的科目沒有嗎?

我敢打賭,惟有在醫科,你才可以找到最多的感人故事。而你自己本身習醫的原因,可能也是另一個有血有淚的生命故事。

惟有有故事的人,才可以在最惡劣的環境找到意義;惟有故事本身,才是推動我們在逆境求存的意義。

我難道沒有經歷過考試不合格嗎?當然不是。做了醫生就是一帆風順嗎?當然不是。想救的人就一定救到嗎?當然不是。不順境的日子,無論你是醫學生抑或是醫生,一樣都要面對。

才數個月前,有一晚和幾位同屆同學把酒談心,想起在醫管局工作的壓力,想起廿多歲仍未能一展所長,那時那刻,內心疲乏完全流露了出來。

此時此刻,一位同學頓時提醒我們:「無論我們幾慘,難道慘得過我們的病人嗎?我們當初習醫,希不是就想他們活得好一些嗎?」雖不至於像HEMAN一樣「我已經充滿力量啦」,但他的說話,的確點燃我們心內的夢想和火(如果大家還有夢想和火的話)。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絕不是競選的騙人口號,而是人生在逆境中必定要持守的最後信念。惟有夢想,才能編織希望,改變命運;亦惟有夢想,才可以叫人在最絕望的日子,仍有氣力活過來。

你當初讀醫為的是什麼?

這是我五年習醫生涯經常問自己的問題。這是我在實習醫生非人生活下經常問自己的問題,直至今日我出來做醫生,我也問同一樣的問題。無論是灰心失意的時候,又或埋怨自己習醫決定的時候,我每每找一個寧靜的地方,望著老樹問自己這條問題,聽一聽風聲雨聲和小橋流水聲,感受不同人的脈搏和心條,我就知道,我所走的路不是徒然的。

P,M告訴了少許關於你的故事。我相信你習醫的決定絕非偶然。無人會知道你習醫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我相信追逐夢想,本身已經是一件令人感動的事。無人會因為你一次失敗而看不起你,但如果你永遠逃避的話,就會永遠給人看輕。才只是習醫路的一個小小的挫折,你的朋友會在身邊等你,你的師長會在你的身旁為你打氣,就只待看你願否踏出「站起」的一步了。

習醫路遙遠,人生總是充滿了挫折,但只要你有一息尚存,有的就永遠是機會。你比我年青,你比我有更多更多的機會。既然你昔日已經選定了行醫這條路,今天小小的失腳,應該不會令你那麼快半途而廢吧。

有一個急症了,這個病人不只在等我,也在等你。大家關心你,相信你也支持你。擦乾眼淚,前面尚有無限的風光在等你漫步呢。


DR.W

〔原定這星期天談談自己舊教會十四年的堂慶,不過我總覺得,對一個年青人作出鼓勵,比對一間以數字和增長為本的機構作出感言,更來得實際。〕

校友評議會的AGM登記

保樹立人、三改四、增設書院等等議題,將會是中大來的重要議題。

作為校友組織,中大校友評議會的委員議席長期被一班年過四十不再年青的「社會賢達」所佔據。這無疑與近十年來畢業生的心聲和願景完全脫節。

新一屆的評議會常務委員會即將改選,當我們的校友評議會面對中大的變遷是多麼的乏力,當我們的校友評議會只慬印發比政黨更粗製濫造的時事問卷,當我們的校友評議會在大學發展方向上不敢向校方提出另類意見,當校友評議會淪為中環商界菁英的午餐會議,當校友評議會不再能代表你和我對母校的心聲,我們實在有必要為這「中大校友評議會」帶來新的面孔和氣象。

你想中大成為一座以商業利潤為本不再著重知識傳承的大學嗎?你想中大成為一座石屎森林而不再見到白雲綠蔭嗎?你想中大成為一座濫收生而不重品質的高等學府嗎?你想中大成為一間甚麼樣子的學府?校友評議會未必能夠帶來巨大改變,但好的代議士能夠為你表達這一代的意見。

請各位校友先行積極於網上登記確認會員大會的出席權,若後來因事未克出席再授權投票也不遲。畢竟,大學校友會不是也不應是成功人士的俱樂部,而是屬於關心母校的每一個你和我。

如果你是醫科學生,請選擇Professional Program of MEDICINE,而非我們慣常使用的的MBChB Program。

肥醫生的博客

因在可預見的將來,工作會非常的忙碌,固此得開始思考博客的方向和未來。

我個人認為,在博客介紹有關醫療醫學的期刊文章,除非你的讀者群有大量醫療知識的醫護人員,否則注定沒有出路。

老實說,就算把現時四大醫療期刊Lancet刺蝟針,Britisih Medical Journal英國醫學雜誌,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新英倫醫學期刊,以及Journal of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美國醫學會期刊,每周共有超過四十篇的頂尖學術研究成果,把他們在博客上介紹,最終只會弄得曲高和寡,悶人收場。

同樣地,把有關醫療制度和經濟問題的新聞放在博客,個人經驗是會換來較低的收視率。而實際上,這些看似與大眾息息相關的課題,在醫生之間有時比那些醫學研究更乏人問津。

甚麼是令公眾有興趣的醫學討論呢?手提電話導致腦癌本來就是一個好提材。可是大眾永遠只會對那些以「手電增加腦癌機會」的研究報告有興趣,甚至深信不疑,但對那些相反結論的研究報告不會花時間一看,新聞報章更加不會作報導。

醫病故事也許是最令人著迷的地方,但依我慣常的做法,一般要讓事件過去數星期甚至數個月才會將故事撰寫。(《母親前夕最後一個母親節》例外,事實上,處理那個案後至今我仍然未能重新「回氣」,心靈力量依然疲憊,是故這幾天的文章依然死氣沉沉。)老實說,就算一天我遇上一百個病人,但又有幾多個故事是值得撰寫呢?請不要太浪漫化我的工作環境。

與醫、病有關的謠言,我一概不想刊登,甚麼某某人急需特別血型的呼籲,某某小朋友需要特別骨髓,這些信息,不知何解,永遠出自那些「充滿愛心」卻「沒頭沒腦」的基督徒。在香港紅十字會有特別血型的名單,更何況你即時去捐血那些血也不能立即出得上。很多需要做骨髓移植的病人會透過血液腫瘤科專科醫生以及有關的自願機構去籌集所需的吻合骨髓,到時自然會有大型宣傳活動。更何況,這些謠言傳了十年,那些所謂病人還未死還未完成手術嗎?

另一類,就是克萊門特早前所講的「偽科學知識」,而實際上「偽醫學知識」五花八門,這也成為不少報章拿了危言聳聽的報導內容,只要在一切的可怕報導前加上個很細少的「疑」字,再在全版性報導中找一兩位專家在最不顯眼的位置作些中性的評語,報館責任就可以開脫,孰真孰假,就有待讀者自行尋真。這些偽知識,絕對不容於本博客所出現。

教會是最常有「偽醫療科學」的宣稱地方,「我流鼻水一天,祈禱後上帝便醫治我」是最常見的醫療感恩分享。但有沒有人做了研究,去計算「祈禱」本身是否加快了傷風的痊癒?有些人宣稱是上帝醫治了其癌症,但如果那腫瘤是早發的同時也是治癒率高的一類,如早期的大腸癌,「上帝的介入」是否一定成為痊癒的有關要素?千千萬萬的信徒最後不敵癌魔患疾而回到天家,難道我們可以以此宣稱「祈禱的人會最終致命」來為基督教信仰柴台嗎?

香港有數以十多萬計人從事教育行業,過百萬人從事投資活動,領牌醫生才有一萬,當中老一輩的更是不會上網。可是每一個人也會病,每一個人也會死。一個醫生的博客應該如何走下去,正是這幾星期我開始要思考的問題。(因為工作將會更為忙碌,方兄的連踩十六小時對我來說簡直家常便飯。),大家又有何意見呢?

星期六, 5月 20, 2006

頭痛

頭痛是全世界最常談及的病徵,你和我也曾經經歷過。

頭痛的成因有很多,但也是最可憐最無助的病徵之一。因為當你流鼻水或咳嗽時,別人從你的樣子可以得知你身體不適,但是「頭痛」本身沒有任何外觀提示,可以給別人感受到你的痛苦程度。你或許會高呼頭痛難頂,又或為此心神彷彿,但在追求容觀證據的商業社會,頭痛的難受始終不比傷風所製造的「一舊舊雲吞」來得有說服力。

更何況,在後沙士年代,傷風咳嗽已被列入高風險的病徵,政府會千叮萬囑你及早就醫,就這些可見的病徵來請病假是容易的,醫生見到你的鼻子酸了一般也不會推卻,站在大企業來說,給這些病人一兩天的病假能夠減低交叉感染所帶來的集體勞動力下降的可能;頭痛可不同,頭痛不會傳染,大家只會著你多吃兩粒上痛藥,便要盡快回到工作桌上繼續搏殺。

頭痛程度,沒有任何儀器可以量度,也不存在任何血液測試。當你排除頭痛背後的繼發原因如腦癌又或中風,你就只可以祈求止痛藥的效力,能夠為你帶來片刻的紓緩。頭痛醫頭就是這個意思。

歐洲神經醫學雜誌《European Journal of Neurology》於去年六月刊登了BERG和STOVNER的研究,指出每年有一半人會經驗頭痛,而百分之十四的成年人人口會有持續的偏頭痛,頭痛對每個人所帶來的經濟損失,平均達五百九十歐元。

頭痛的成因複雜,但環境和情緒因素極為重要。預防勝於治療,是時候去問一問我們的生活習性和環境,有沒有一些因素原來是自製痛苦呢?

圖片選擇:印第安納普度大學外語系的clipart選輯,請選當中的medical類

星期五, 5月 19, 2006

釣書


這是我在農曆新年時前往深圳書城時,所看到的書城推廣活動。

每人手持一支竹槓,每支竹槓有一條線勾,為要釣在地下的魚。每一條魚貼上一本書的書名,如果四分鐘內把魚釣起,就能獲增魚身所甜的書。

本來還以為是非常容易的玩意,觀看了十分鐘才發現困難重重,當你還以為魚釣已經成功進入魚頂,小小擺動已經令魚勾離開魚頭的頂圈。四分鐘的遊戲,未必有參加者能夠成功釣魚。一小時可能只會送出兩三本書,但卻是非常好的宣傳手法。

不知對各位愛書如命的老師有否參考價值?

星期四, 5月 18, 2006

三十六元四角五仙

如果你還不明白這幾年才加入醫管局的醫生為何士氣低落,請看中大這篇新聞發報
香港中文大學二零零五度畢業生的就業及薪酬數字均非常理想。 至去年年底,升學及就業率達九成八,畢業生平均月入為一萬四千二百六十三元,當中最高月薪的畢業生為一醫科生,月入達七萬元。每畢業生平均獲二點四份聘書。

去年十一月至十二月底,大學學生事務處就業策劃及發展中心以問卷及電話訪問的方式,調查了約二千六百名二零零五年度畢業的全日制本科生及二零零四年度醫科畢業生的就業情況,收到共約二千四百份回覆。於零五年九月底前獲聘的畢業生有百分之九十五點九,與去年同期比較,人數上升了百分之零點三。
我二零零三年醫科畢業,零四年完成實習後加入醫管局,每星期工作七十多小時,還未記算工餘出席的持續進修。那名畢業生的人工,基本就是我的雙倍,難道私人執業的私家醫生,一星期工作一百四十小時?

醫管局醫生最不滿的,就是通宵候命所作的勞力不被高層甚至法庭所承認。通宵一晚,如果共有兩小時能夠安坐在醫生休息室,第二天我便要劏雞還神。晚上的工作永遠比白天忙,晚上的症永遠來得比白天急,晚上病人死亡的頻率永遠比白天高。但醫管局就是用三千五百元,作為通宵工作的「津貼」,淨計時薪三十六元四角五仙。

七萬元多嗎?不多,作為第二年的醫生,我在私家執業的同班同學不少已過了此數目。不要忘記,留在醫管局的醫生是要接受專科訓練,提供專科服務,但待遇竟然和私人市場相差甚遠,怪不得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同學,趁兩年或三年的合約完結後,拿了約滿酬金便拍拍屁股離開醫管局,放棄學術深造,前往私人市場開展新天地。最新的薪酬建議,也只是每隔一至兩年,如果你考試成功,才會加一至二千元,試問這待遇還能留到精英嗎?

人力資源是醫療服務的關鍵,面對基層醫生的逃亡潮,作為納稅人的你又會如何評之呢?

不負責任

今日蘋果日報刊登了一則風球下的新聞,其實早已被無線於昨天的電視廣播中報導:
《罔顧危險下水 不敵7米怒濤 玩命漢逐浪被困山崖》

【本報訊】港島大浪灣昨在三號強風信號高懸風高浪急下出現驚險場面。一名滑浪發燒友罔顧救生員警告,在驚濤駭浪中衝浪遇險,被巨浪沖上懸崖底受困個多小時,最後由消防員攀下40多米高陡峭懸崖救離險境。另一名滑浪風帆愛好者,亦在赤柱正灘遇險獲救。

消防處救護員會主席屈奇安指出,市民在懸掛風球時,不顧危險參與水上活動是不負責任的做法,遇事後消防及救護員,需動用很多人力拯救,對社會資源構成影響,他建議政府立例阻嚇,以及加強教育以減少意外。


消防員崖頂縋繩拯救

昨晨近9時,三號強風信號剛懸掛,大浪灣沙灘升起紅旗,一身滑浪打扮姓曾(37歲)男子到來滑浪挑戰怒海。救生員曾勸喻事主切勿落水,但對方未理會。

現場消息稱,他在巨浪中玩命尋求刺激時,一個高逾7米的大浪湧至,將他捲向沙灘旁「大浪灣郊遊區」對下40多米深懸崖底陡峭崖石上,雖然他未有受傷,卻因浪大無法游回沙灘,只得高聲呼救,被救生員發現報警。

消防員趕至現場,由於海面情況惡劣,決定剪開郊遊區崖頂鐵絲網縋繩至崖底救人。隸屬筲箕灣消防局、曾接受攀爬拯救訓練的消防員何志新負起救人任務。在消防員爬落崖底救人時,救生員在崖頂不斷利用揚聲器安慰事主。何志新在同袍協助下成功抵達崖底,替曾穿上拯救裝備,他曾要求消防員取回擱在附近石隙的滑浪板,但消防員以現場環境惡劣婉拒。

崖頂消防員合力將兩人向上拉,其間,事主疑過份緊張跣腳,連帶身旁消防員一度失足險象環生,個多小時後他終被救離險境,事後拒絕送院檢查。救人消防員何志新表示:「現場大風大浪,巨浪不時打上崖邊威力驚人,爬落陡峭崖底時須步步為營,情況險峻!」加入消防處10年的何志新,今次為首次實戰攀爬救人,事後仍流露出緊張情緒,但難掩成功救人的喜悅。
看完這段報導,我對事主的不負責任非常憤怒。

如果因風暴而意外遇險,例如大雨圍困車輛,又或天平山村發生水災,那麼動用公共資源去搶救這生命是絕對應該。

問題是,天文台一早已經警告颱風下不宜進行水上活動,沙灘亦已升起紅旗作提示,救生員也曾勸阻他切勿下水,但有人依然貪圖刺激,製造麻煩。

一個神志清醒智力正常的成年人應該對自已的行為負責,現在他的危險行為導致消防以及警方的時間和資訊有所浪費,他是否應該要作出賠償和處罰?

每年有多少納稅人的金錢比這些不負責任的人浪費呢?

星期三, 5月 17, 2006

中神還有僅餘的風骨嗎?

任何人,無論你是否願意,都活在政治當中,這是一個群體動物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余杰事件是一件徹頭徹尾的政治事件,無論你是否願意如此定性。整件事的導火線,出於中神就政治局勢的考慮以取消余杰來港作訪問研究的決定。無論中神如何稱她沒有受到香港或內地政府的壓力,這決定本身就是一個政治的決定,性質不會因為她們的解話而有所改變。

如果想置「政治」於度外,又假設中神真的沒有受到港府或內地的壓力,最佳的方法,根本就是敵不動我不動,任由香港政府拒絕余杰入境,又或根本由港府拒絕發放簽證,神學院則被動地無法讓余杰來港,那就雙手不用沾血,保持清白之身。

現在的問題是,全世界都知道是神學院因政治局勢而取消了這次訪問,即是說一間宗教學術機構向政治氣候低頭。中神就成為了把人釘上十字架的劊子手。

試想想,如果香港大學突然因政治問題取消一位訪問學人的研究訪問,這不僅會引起一場政治風波,大學在國際上的學術聲譽一定嚴重受損。

而不幸地,周永健院長和姚西伊博士的決定,雙手將中神的宗教和學術獨立性斷送於政治。無論如何,他們兩人均要負上責任。

如果中神取消余杰的訪問是基於非政治原因,那麼那麼突然取消他訪問的安排就只有三個可能:

1.學術上,余杰的學術成就突然下降,中神認為再無需要邀請他來(類似的例子,發生在早前南韓偽造基因複製研究工作的教授,就可以適用);
2.宗教上,余杰不再是基督徒,或被大公教會定為邪派,他的訪問對教徒的信仰純潔有害;
3.道德上,余杰犯了嚴重的道德問題(這在教會界是一件嚴重的指控),其「聖潔」的程度受到質疑,甚至被大公教會禁止領用聖餐者。(早前有位名牧因性指控而消失於教會界十年之久,也需等他誠心悔過事件沖淡,才能獲得神學院的教席)

如果以上三者也不是,那即是說中神取消余杰訪問是一個政治上的安排。那就要面對兩個問題:

如果中神本身認同取消余杰訪問的安排中政治的考慮,包括認為異見份子的言論和學術空間應該受到打壓,那我們只可以對中神是否真的看重學術和宗教自主作重新的評估。我們大可標籤中神為親共的神學院,情形就好像大x報和文x報,大家明知這兩報的立場親中,反而就不介意他當中的論調。同一時間,我們就應該考慮大家的奉獻是否應該繼續支持一間不尊重言論自由、宗教自由和學術自由,以政治考慮高於一切的神學院。

但如果中神還有少許廉恥,認為宗教學學術自由的重要性高於政治的考慮,今次事件就反映了中神對政治勢力的低頭。作為君子,作為對自己信念負責的人,作為還有生命風骨捍衛學術和宗教自由的知識份子,周永健院長和姚西伊博士理應立即辭職以明心志。

中神高層每晚祈禱的時候會有平安嗎?會,因為對他們來說,該撒和耶穌,那一個近接近他們,那一個就是效忠的對象。放棄理想和信念堅持,向著利益和強權屈服,這一點,豈不正是他們一直研究的中國文化其中一種德性嗎?

強力推介:
時代論壇時代廣場-徐承恩醫生《哀道德勇氣之失落》

星期二, 5月 16, 2006

文革四十年

四十年前的今天,中國神州大地經歷二千年最嚴重的文明浩劫。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通過了一篇名為《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宣佈取消以彭真為首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組所提出的《二月提綱》。這份提綱原本指出學術界的學術批評應留在學術問題上,試圖將《海瑞罷官》所帶來的政治化討論降溫。取消二月提綱即某程度上鼓勵文化學術領域的討論也應加入「無產階級」的鬥爭在其中。

《五一六通知》也指出當時社會各界普遍存在著「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對建立中國的社會主義革命有不良的影響,所以《通知》提出要對這些「奪權分子」進行批判和清洗。

這份《五一六通知》標置著十年浩劫的開始。這十年間,千萬生靈塗炭,人民活在恐慌和謊言當中,父子師長夫婦彼此猜忌告發,生產和教育停頓,全民進入盲目亢奮的年代,自殺者不記其數,在一片「打倒成風」的日子,不少宗教人士、知識分子被批鬥毆打甚至抄家對待。

那些天天歌頌祖國實際國民教育的「愛國分子」可能不會告訴你,每天下午六時半新聞報導前所播放的國歌《義勇軍進行曲》,其作者田漢先生亦是在文革其間被迫害至死。

紅衛兵於全國肆虐,無數知青上山下鄉做成人力資源浪費,無數歷史文物以及藝術珍藏全部付之一炬。在地球還在公轉,整個中國,全世界五分一的人口,在這十年,基本上是完全停頓下來。

文革四十周年,我們的國家是否已經受到教訓?當一個民族口口聲聲要求別的民族尊重歷史,我們又是否有足夠的胸襟去面對自己民族歷史的悲劇?

入門閱讀:wikipedia《文化大革命》
進深聆聽:本星期881的光明頂

星期一, 5月 15, 2006

一號風球


天文台在2006年05月15日21時40分發出一號戒備信號。

延伸閱讀:天文台九時四十六分的報告

中國神學院&中共神學院

朋友批評余杰事件,是基督教徒白白痴痴上演的政治角力真人騷,認為余杰這樣高調地回應中神取消他的訪問研究,是不保護自己肢體的表現,最後只會使自己和中神成為政治角力的犧牲品。

每一個行為本身都是政治事件,無論你接受與否。由出身至死亡,你的每一步都與政治有關,直至你死亡的一刻。

為什麼在未期癌症病人在家中自然死亡也要接受警方查案並轉介法醫跟進,而不可以由急症室醫生又或上門家庭醫生直接簽發死亡證?因為這是一個政治的決定,為的是防上貪污。連死亡證的簽發,每一步也與政治悠關。任何人想置身於政治之外,保持所謂的清白,其實只是自欺欺人。

什麼是中神最適當的棋子?就是不要取消余杰的研究訪問,又或私下先與余杰作出局勢相量。現在由頭到尾,是中神單方面取消這訪問研究,第一步已經行錯,你不能要求人家不作任何的反應。

基督教很喜歡以愛遮惡,即是說基於「愛心」這個理由,我們可以將行政失當和問題,用「用愛心互相寬容」這一句話輕輕帶過,強迫達成和解。如果信徒不作妥協,堅持對教會群體作出控訴,就會被加上「不愛主」、「沒有愛心」、「不保護肢體」的罪名。面對行政失當的指控,縱然錯的是教會,受害人是信徒,但真理黑白永遠是倒轉的。大家只會接受信徒向教會認錯,但從不打算讓教會向信徒認錯。而且我們打從心底早已有一個錯誤的觀點,就是認為教會的所作所為動機一定是良善,是故任何批評教會機構的行為和言論,只會受到那些保皇黨的打壓。

中神最佳的一步,其實就是若無其事繼續邀請余杰作學術訪問研究。既然教徒那麼高舉政教分離,而余杰訪問本身是一件學術和宗教事件,怎可以因為余杰本身的政治成份而拒人家諸門外?

說到底,中神不是以宗教和學術掛帥,而是以政治掛帥。那麼,一切「政教分離」的口號便不再適合,因為是打從一開始中神首先將一個宗教和學術的決定滲進政治考慮的因素。是這位上帝首先沾了政治這髒髒的小手。

教會已經向政治作出妥協,而且不是普通的教會,而是一間響負盛名的神學院。今次事件,不僅暴露了香港教徒對政治的無治和恐懼,和暴露了他們為了自保而放棄對真理堅持的做法,只慬媚權欺小,付和權貴。

為什麼今天的教會會有如此想法?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用開的聖經並非一般的聖經,又或他們的聖經與你和我的聖經有所不同。可能在他們的《以斯帖記》中的以斯帖,其實沒有揭發哈曼的暴行,任由他們殺害猶太人,自己繼續苟且偷生享受榮華富貴和王上的保護;四福音中的耶穌根本沒有去解救被圍討的妓女,又或被群眾所討厭的撒該,理由是這些反群眾的表現對緩和緊張局勢沒有幫助。面對聖殿因為買賣而搞到混亂一片,他們的聖經一定沒有「潔淨聖殿」這場面,而是記載著耶穌對門徒說:「我們愛上帝愛聖殿的心肯定比別人愛的多嗎?我們各人慬得怎樣去愛聖殿嗎?聖殿的不公義買賣長遠能夠方便更多人去敬拜上主,為什麼我還要去搗亂破壞呢。」

當中國神學院變成中共神學院,當學術群體帶頭以政治凌駕學術決定,當中國人依然以這種「以大局為重,犧牲一兩個人也沒有所謂」的自保心態生存在這世界,余杰事件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十字架就只會剩下選票和權力,而非愛和真理。這問題,不是一兩個神學院教授以「事件告一段落」這幾個字就能告一段落的。

颱風前夕

雖然未曾掛起任何風球,但根據世澤兄所言,這是一個非常強勁的颱風,甚至會引發一場天災。

如果大家記得,上年香港未曾試過掛起八號風球。如果天文台掛起八號風球,醫院就會進入候命的狀態。所有非緊急的服務將會暫停,急症室會定時向新聞處匯報颱風下的傷亡數字,部份大型醫院的廚房會進行應變啟動,為可能出現的災民提供熱飯。颱風時通常以急症室、手術科以及深切治療部會最為緊張,因為你不知道幾時會有重大創傷性事故的發生。當值的醫生會留在醫院處理病房的緊急運作,沒有必要留院的病人會被安排出院(例如等待檢查的病人又或只是需要使用口服藥的病人)。務求騰出人手處理突如其來的災難事件。

如果第二早仍然是八號風球,不少醫生也會自行回到醫院作巡房的工作,某些醫生如手頭上有危急個案只得他慬處理,就得親自走一敞。而部份住得夠鄰近的非當值醫生也會回醫院進行簡單的巡房和臨床工作,視乎天氣而定。對大部份醫管局的員工來說,八號風球工作會有額外津貼,但惟獨是醫生這個行業是沒有的。就是你當日是被編當值,抑或你是自願回來幫手,一律沒有惡劣天氣的津貼。這一點曾令不少醫生不滿,但礙於醫生一向怕事也怕麻煩,就像超時工作沒有補水一樣,最後不了了次。所以千萬不要問我,八號風球工作會有幾多「補水」,這只是所謂自願性的「義務工作」而已。

八號風球通常不會對醫院帶來即時的癱瘓,但好戲在後頭,一日所欠下來的工作量,分分鐘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清理。被改期的門診以及手術期自然不在話下。有不少專科門診一星期才有一次門診時段,風球後的一兩星期,平時六七點才完成的門診有可能被推延至七八點才完。有些罕見疾病的病人更需要另行預約特別時間。如果是手街,就可能要用上一個月時間才能消化積存的個案。颱風過後,才是問題的開始。

據估計今個星期三颱風最接近本港,而星期三四通常是醫院的最繁忙日子。由此推算下星期的醫院工作量,將會是非常沉重。有能力負擔的你,還會於下數星期選擇公立醫院的服務嗎?

延伸閱讀:
黃世澤《這個颱風真太強》

星期日, 5月 14, 2006

星期天談談余杰

余杰,一個就算是香港基督徒也不大熟識的名字。如果不是基督徒學生福音團契FES早前曾舉辦一個文化講座邀請了他作嘉賓,我相信這個名字和其他十三億中國人的名字一樣,未必會載入你的腦袋。

但實際上,他是一名知名的的青年作家,以寫作政治評論而得名。這位天安門之子,在八九六四事件時還只是一名四川十六歲的中學生,但槍炮聲改變了他人生的方向,喚醒了他對良知的堅持。最後他入讀北京大學,完成學業後發表著作,他的思緒成為對國內政治氣候不滿人士的一盞明燈。

最特別的是,這位新一代的知識分子,是一個新生代的基督徒。他們更是屬於非官方的家庭教會成員,代表了廣大一群不受政治壓力所轄制的信仰追隨者。這重身份亦使他近月不斷受到基督教界和學術群體的邀請,甚至曾於立法會議員梁國雄長毛對談。大家對想了解一個非官方的信徒知識份子,對國內的文化政治以及宗教人文前景有何看法。

在這個時候,香港中國神學院〔中神〕,作為一個在香港具有領導地位的基督教神學院,邀請他來作訪問研究本是自然不過的事情。可是,余杰和另外兩名地下教會的信徒知識分子獲美國總統布殊邀論,成為首批獲美國總統接見的家庭教會成員。席間談及中國家庭教會被迫害的情況,以及中國的信仰自由問題。事件當然有被國際傳媒所報導,在國內的網絡世界也引起不少漣漪。根據報導,中方官員曾要求美國取消此次會談,因為「此三人不具备代表性且有政治意圖」。對中共來說,余杰三人的可怕,在於他們是異見份子的身份。

不幸的,當余杰三人受到國內機關問話之時,原於六月邀請他們出席訪問研究的中神,自行充當政治審判角色,廿四小時內突然取消他們的訪問邀請。

中神不是首次接觸余杰。早前FES的講座余達心不是曾和余杰有所交流嗎?是甚麼令到余杰的學術價值一夜之間完全失去,最終失去訪問研究的機會?

無錯,不是因為學術問題,也不是出於宗教問題,中神所出於的是政治考慮。當政治大過學術和宗教的價值,當中神承認主權出於中共而不是上主,這些怪事就自然會發生。

香港的基督教徒有一個錯覺,要「得著」中國大陸同胞的靈魂,第一件事就是要就政治公義等問題向中方妥協。對他們來說,什麼民主自由人權方治,只要能把福音廣傳,就可以閉口不談,裝傻扮啞的不作理會。只要教會的事工能在國內開展,教會就可以以「非信仰問題」為由把一切的討論擱在一邊,甚至是助紂為虐。

中神所說的「國際事件」是什麼?是中神擔心國際油價上升導致飛機機票昂貴所以取消訪問?當然不是!這是指余杰受到布殊接見一事。

中神有必要交代,是否曾有中方人員曾經接觸過神學院,就有關訪問作出施壓,如果是有,那就是中國干預香港宗教自由的一大罪證。

如果中神是單方面作出此決定,就更應向公眾交代取消余杰訪問研究的決定,背後是依什麼的理據,定或是這只是中神向中共政權送媚的行徑?

當一間教會的主權是中共而不是上主,當一間神學院是以政見方向而非宗教學術成就作為學問上的考慮,我們就只可以眼光光地看著,不少教徒口中的「政教分離」,其實只是對不義政權怕得要死的懦夫表現。我們就只可以問,昔日在十字架面對猶太宗教領袖以及羅馬政權時,依然無懼而勇於為真理赴死的耶穌,今日為何留下這批貪生怕死的教徒?

延伸閱讀:
時代論壇《見布殊後中神撤回訪港邀請》
基督新報《訪白宮後 余杰等訪問中神計劃被取消》

《挖鼻史》

平心而論,我相信英文版一定會比中譯本來得有趣。

只有這名惡搞作者,才會把「挖鼻屎」這種「生活習慣」於歷史不同的事件和人物串連。將征服者威廉(William the Conqueror)改為為「鼻王威廉」(William the Conk),把法國大革命甚至是美國立國也歸咎於不同群體對「挖鼻屎」的權利的觀點爭辯。信不信由你。

亦只有這名惡搞作者,會為你解釋不同「挖鼻屎」時所需要的裝備、學習程序以及行動時佳的建議。我才發現如來女性原來不會承認在其一輩子中曾經挖過鼻屎。挖鼻屎要用那隻手指頭?「開放反向標準彈道式」和「布里斯托轉向式」的挖鼻屎化有何不同?這書也有提及,信不信由你。

作者拿歷史事件和藝術作品來開玩笑,但是否令你笑得出就得看你的文化根底和英文程度,這亦是所有翻譯書的一大侷限。聽外國笑話可以會心一笑,需要對異國文化有所認識。如果你對西方近代史有所印象,這本書會給予你輕鬆愉快的一小時,但如果你自問沒甚幽默感,對歷史故事以及文化不太有興趣,我建議你還是把這附有兩個鼻孔的小書放下好了。

中文書名:《挖鼻史》
英文原名:Nosepicking for Pleasure
作者:羅蘭胡彈 Ronald Flicket
插畫:約翰海恩 Jon Hingham
譯者:莊若愚
出版:三言社
日期:2005年十一月第一版
頁數:117頁
價錢:正價60元〔城邦06-5-13〕

星期六, 5月 13, 2006

母親節前夕談最後一個母親節

天下最殘忍的事,莫過於在母親節前夕去宣佈一個母親患上未期癌症。

這一個星期和這位媽媽相處的日子,不只是她,就算是我也徹夜難眠。才五十歲,過去無病無痛,才只是全港十分之一的乙型肝炎帶菌者,在經濟復甦股市暢旺的日子才失業數個月,不幸之神像選中了她一樣對她如此著迷。從來沒有病痛的她,因為一次嘔血,決意走回自己兒時居住地方的醫院急症室求診,這兒卻是其生命最後旅程的起點。

我和她不同的,是我比她早一步知道絕望的結果;她和我不同的,我只需要面對報告的「結果」,而她要面對報告結果帶來的後果。

憤怒、絕望、無助、質問。淚流、心酸、孤苦、患痛。縱然事前已有接二連三的預警報告和提示,悲訊始終不會是容易接受的事。我和她同坐在一張病床,先是沈默,然後是哭泣,再然後是自責,再然後是對生命無常的提問。

「太快了,為什麼是我?我才五十歲,為什麼是我?」這條人生最沉重的問題,我沒有答,我也不慬答。或許我從醫學院聽得很多乙肝導致的併發症的可能性,又或許在期刊分享當中獲告知拉米夫丁的最新藥用建議,可是我知道,這些醫學知識和考試模範答案,在這一刻,是顯得多麼的荒謬和無知。

王傑曾經說過:「哭泣聲絕無意義」。這一小時,她和她的摯友在淚流滿面,這些眼淚和哭泣聲的真實,像刀狠狠插入每一個聽到這哭泣聲的心靈。有什麼哭泣聲比一個母親的哭泣聲更令人心酸呢。

此時此刻,她擔心廿多歲的兒子還未可以長大獨立成人,擔心很早出嫁的大女兒沒有人照顧,更擔心才剛完成專上教育的小女兒在生命的前路上無所適從。自己身體的死亡固然帶來震撼和悲痛,但一想到再沒有機會照料三名孩子,那份憂心更是令她放不開。

那份對兒女的牽腸掛肚,擔心子女的生活細節起居飲食以及前途將來的心腸,在這一刻,一位賦予別人生命的母親,開始走到自己生命的盡頭,所關心的,依然不是自己的身體康健,而是兒女的幸福和未來。

我無意去用任何自我防衛機制的理論去解釋她的心理變化,在這一刻,看著孤身湊大三名孩子的這一位母親,我對她產生了一份悠悠的尊敬。

在病人的准許下,我在沒有她的在場的情況下,向她的兒女親戚朋友宣佈此消息。七嘴八舌的問題和情緒反應是預料中事。越是年長的,或許真的看得太多生和死,無論談到甚麼都非常負面地說:「醫生,我明白,即是等死呀嘛。」他們的情緒被自己的說話打到谷底,顯得更為無助。看來家屬朋友被病人本身,更難接受這事實。

他們要我告之她們,病人尚有多久日子。我坦然的回答不知道,我不是欺騙他們,我真的不知道。醫生估計壽命,一百次估計會錯一百次。我只知道,剩下的日子,其實只是以「月份」來計算。

那即是,今個星期日,很大機會是她最後的母親節。

我對這群比病人更為傷心絕望,早已打定輸數的家屬朋友說:「既然明知道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為什麼不在餘下的日子讓她活得最好最精彩?你們哭喪的樣子讓她見到,究竟是對她的鼓勵抑或是柴台呢?」

我不知他們有沒有聽進這句說話,反正我也不會勉強他們一下子要接受事實。不過,我相信他們的腦筋在聽完這句話,或許會開了一片新的天地,至少我看到,她們真的開始問一些與照顧未期癌症病人有關的問題,或許,他們開始認同我建議的方向。

翌日,因著病人的意願我安排她出院。因為她住在另一區,按慣例將會被轉介往別的醫院繼續接受跟進。如果她因病情惡化而召喚救傷車,她將會被轉送往別的醫院。我著她不用擔心,所有檔案已經電腦化,也有為她安排備份。只要她所屬聯網的醫院為她安排好覆診期,她就會回到自己那一區繼續跟進。

臨說再見前,她對我說:「如果我有事,我寧願乘計程車回來來這兒的急症室。」我說:「這兒只是細醫院,很多設備而及科目也沒有,你真的想回來?」她點頭說是。這兒是她兒時成長的社區,她也是在這醫院發現此病,是故她想留在這兒看病。我沒有祭出醫管局的跨聯網診治守則,只有點頭默許她的做法,內心盼望她下次病情惡化時能夠尚有足夠能力達成她的求診選擇。

這個社區,有她成長的印記。這個社區,讓她成為母親,有家、兒、女、孫。這個社區,也是她人生最後旅程的起點。在頌讚生命之源的母親節,回到自己成長的地方,展開這段旅程。那份蒼茫,令人肅穆,這已經不能在用眼淚和唉嘆來形容了。

明天,當你看見你的母親,當你與她共聚天倫時,多一點關心她的身體,也多一點關心她像你年輕的時候,在自己的社區成長的片段和故事。你就會發覺,原來你的母親,是多麼的立體,你就會更慬得欣賞和敬愛她。因為你和我都不知道,醫生也不知道,你和她,還是否尚有下一個母親節。

星期五, 5月 12, 2006

院霸

院霸有兩種。

第一種是行得走得行動自如型。他們可能因為某些問題而入院,經檢查甚至醫治後斧拒絕出院,一開頭醫生會給他一至兩日時間,後來可能是一兩星期,甚至是一兩個月。這類院霸一開始還會見一些非常模糊的病徵來「誘使」醫生讓他們逗留多一兩天,但後來卻會以家庭理由為藉口要求延遲一兩星期才出院,到最後就會拒絕出院,把自己的私人物件甚至是床單也帶回來醫院的床位。你打開他們的櫃桶時,分分鐘可以找到數十盒比醫院正餐美味多倍的零食杯麵。對他們來說,醫院病床就是他們的家,除了要往對面街的便利店買香煙抽,醫院就成為他們的生活以及社交場所。

這些個案,多數早已驚動高層顧問醫生甚至院長,也有社工精神科醫生甚至心理專家來作過評估。根本找不到任何要留在醫院的原因和理由。可是每每你要求他們出院,他們就會有極大的反應,有些甚至可以找議員記者來威脅醫院。因為他們長期住院,多數已經申請了院費減免,這批人多數為無業者,且拒絕任何的就業或公共中途房屋分配安排。可恨香港不能像中國,把他們強行送出醫院門口,就算送出他們也會在急症室喊生呼死。這種院霸無論是急症醫院又或復康醫院均可以見到。

第二種院霸是被迫留院者。他們多數因為惡疾而導致身體癱瘓,藥石無靈。而醫院亦沒有進一步的治療可以給予,但在家人強烈反對以至壓迫下,就算該病人沒有需要接受醫院的照顧,可以回家或於老人院舍居住,仍然出院無期。當中以中風又或創傷性腦缺氧(如撞車)的病人個案最常見。在發病初期病人的神智和自理程度受到破壞,生活行動需要倚靠別人,甚至不能言語表達情緒,要求餵飼管吸收養份。醫學始終有其限制,但病人家屬多不願接受病人因為疾病而身體有所轉變的事實。以護理為理由拒絕出院,甚至透過法律程序和議員壓力,強行不一個不需要再在醫院接受治療的病人留在醫院的病床。有些個案家屬抱著不合理的期望,認為奇蹟一定會發生;有些則推說不相信病情的惡化以及低復原可能性。這些沒有復康潛能的病人,很多情況穩定後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甚至一年後,仍因家人的壓力而留在醫院。醫院就繼續成為廉價甚至免費的高質素老人院。這種被動性院霸特別在復康醫院中常見。(復康醫院的工作是復康,不是價廉物美的老人院。)這些個案,真正霸著醫院的,是病人的家人。

我們只慬為選票而為市民的立法會導議員,就這批浪費公共資源的人持什麼意見呢?

明報新聞零五年四月廿八日 《沙田醫院員工聯署促關注復康院院霸問題》
明報新聞零五年五月十一日《院霸佔病床15% 最長住6年》
商業電台五月八日的新聞報導《政府考慮對院霸停發綜援》

玫瑰呼喚

請響應「玫瑰呼喚」

「玫瑰呼喚」啟動典禮:
日期:2006年5月14日(星期日、母親節)
時間:3:00PM
時點:銅鑼灣東角道(崇光百貨對出)

PS 請穿上紅色或白色的衣服


孩子的生命被拿走了,難道連自由悼念的權利都沒有嗎?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玫瑰呼喚」是希望團結正義的力量,
以人道的立場、人性的關懷;
以我們作為父母、子女、丈夫、妻子的同一份心情,
為天安門母親和「六四」死難者家屬,
一同發出良心的呼喚!



514玫瑰呼喚你!

星期四, 5月 11, 2006

RISK訪問

早前與ROUNDTABLE的朋友就醫療融資和公共醫療角色閒談:
政策訪問系列之一:專訪胡金榮醫生 02/05/2006
劉詠芝 《 分散醫療服務到地區和私營體系》

以醫療融資 ,及 融合公 私營醫 療體系方式,減輕公營服務的負擔,成了特區政府和 立法會議員 關注的醫療改革課題。醫療資源涉及你和我的稅額,其資源流向,實在不容忽視 。

現職於公營明愛醫院的胡金榮醫生對公 、 私營醫療體系角色有一番見解: 「 一提到調整醫療政策,大眾都會以 『 政府害死市民 』 、 『 欺負弱病 』來形容當權者。 公營醫療是為市民提供最基本的醫療服務,而不是最豪華的醫療服務。想享受更高的服務嗎?想有五星級酒店的享受嗎?私家醫院提供了不少服務,任君選擇。 」

不談醫療融資,只談如何提升私營醫療和基層門診的認受性,以減輕公營負擔,胡醫生為醫療改革注入新討論。

過份迷信公營比私營專業

現職於明愛醫院內科部的胡金榮醫生,每天早上診治三十人,忙過不停。他認為, 「人們 過份迷信公營急症室比私營診所專業 、快、便宜, 成了近十年來,地區診症轉移到急症室,令公營醫療體系負荷過重的主因。 」

胡醫生每天工作時間為朝九晚七,早上巡房和診症;中午處理病人事務,包括收急症和寫轉介信等;下午再診治三十至四十個門診病人,有時更要上門家訪,人手緊拙。他認為,大眾有必要改變對公營醫院的 「迷戀」,多使用私營醫院或基層的地區診所,不要濫用急症室,減輕公營醫院的負擔。

然而,政府在醫療市場的角色該是甚麼呢?

分散公營醫療體系

政府干涉醫療市場之程度,一方面要考慮社會弱勢未有能力平等進入醫療系統,另一方面又要有效控制醫療支出。政府 、 立法會議員,普遍支持融會公私營的醫療服務,爭論的是政府投放多少資源到地區。

《 社會福利服務 》 指出,政府干涉醫療市場可分為四大類:企業化醫療體系 (Entrepreneurial Health System) ,或稱消費者自費式醫療照護;國營化 (Nationalized) 公醫制醫療體系;分散國營醫療體系 (Decentralized National) ;社會主義醫療體系 (Socialist) 。

香港目前的討論則近似分散公營醫療體系:以保險計劃融資,和重新分配公私營醫療體系,減輕公營醫院負擔;提高基層醫療的認受性,把醫療服務下放到地區和基層等。政府的角色,不是直接提供醫療服務,而是通過各地區,負責管理和監察工作。因此個人在生病時,可以找基層或家庭醫生,而且得到保險計畫的資助。在政府管制下,醫生及醫療機構難以濫用費用和敷衍塞責。

公 、 私營的分工

醫療保險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負擔得起。但社會弱勢和失業者,如何有能力支付這費用呢? 把公、私營醫療體系重新分配,目的是讓公營體系集中服務較低收入人士,而私營體系服務收入一般或以上的市民。

但胡醫生認為大眾過份依賴公營醫療體系,難以出現上述分工,「 政黨和傳媒每每利用市民大眾對醫療政策的無知,去製造一些危言聳聽穿鑿附會流於感性的醫療評論和要求。在香港,你只需要付出第三世界的價錢,就可以享受世界一流的公營醫療服務。當你批評公營醫療體系服務質素差的時候,你試虛心看看世界各地的公營醫療體系,就會相信我們比很多地方都跑得更前。 」

下放醫療服務到地區

特區要實行醫療改革,已是不可置疑的事。胡醫生認為,我們除了要討論如何落實醫療融資,改變大眾過份迷戀公營醫院,更應 加強大眾對全科的基層醫生的信心, 以實現下放醫療服務到地區 。

他稱: 「 全科醫生絕對有足夠能力進行一般診治,實際上,很少要勞煩專科醫生。大眾更應注意曼性疾病,相信全科的家庭醫生。 」

政府應盡快通過政策,令醫療資源用得其所 。更應加快 提高地方和私營醫療體系的認受性,以減輕公營的負擔 。 無奈特首只顧坐穩其寶座,醫療改革將無了期拖延。

原來,除了要政府權力下放外,醫療服務下放亦不容忽視!

出處網址
自己不是公共醫療醫學的專科,也不是社會或公共行政學的材料,不敢在智庫當中的高手面前班門弄斧。

全世界的公共醫療體系都存在著一個問題,就是醫療費用急升,而醫療撥款的升幅永遠追不上醫療開支的進度,加上人口老化,財源永遠都是一個大問題。

人手薪酬開支自然佔醫療開支的一大筆,但試想想,在這個以人為本的專業,人力資源永遠是最重要的一環。

五十年前不會有「善終專科醫生」的概念,三十年前不會有現代化療電療的概念,微傷口手術也是這十年才在香港發展起來。現在糖尿病併發症的病人能夠得到糖尿科專科護士的醫療觀察,這都是近廿多年才在香港流行。還有很多專職醫療的概念,如物理治療和職業治療,一切一切的服務,就要倚靠聘請人手,薪酬開支所佔的比例一定是最大。

日新月異的科技也是一個問題,已有百多年的X光片價錢便宜,但當動用上電腦素描、磁力共振、正電子素描甚至核子醫學的檢查,每次開支均是數以千元甚至過萬元計。很多檢查方法在三十多年前的香港,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藥物的日新月異也是問題,新品種的抗生素比舊有的可能貴上一百倍,還有生物醫學的發展,很多以千元萬元為單位的化療藥物,都會對醫療開支構成負擔。

醫療融資看似是與你我無關的行政和經濟問題,但如果你想一想這些開支的付出是來自你和我這些納稅人,你和我就有責任去問我們所繳交的稅項是否用得其所,畢竟每付出每一分每一毫,也是來自你和我的口袋。

星期三, 5月 10, 2006

哀慟.反思.蒼茫

生命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窮一生也參不透當中的真諦。

有一些人自稱已經「參生之卑微,悟生之有限」,其實還不算得道修成。

生命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那份不可知性,是故生命最可愛的地方,就是因為它能讓我們面對其有限時變得謙虛。

為一個年青生命的逝去,你可以選擇大哭一場,然後就當什麼事也沒有法生。但真正開始對生命有所學習的人,認識到生命的有限,更體認自己的卑微,便會有感而發地說出:「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涕下。」

那份「茫」,才是對生命一份更深層次的體會。這種感受,不是那些以傻仔LOOK為榮的MK人士能夠領略;那份苦澀,不是那些終日只慬四字粗詞的他媽哥兒所能明白。這就是「茫」,就是因為人看見生死之浩大,看見本我的渺少,而變得不知所措;而絕不是看見死亡後嚎哭一場,翌日就去「唱K溝女」那種不知所謂。

面對生命的離去,人人都會有表達其哀傷的方法,但對死者的愛和敬,從來不是計算他流了幾多滴眼淚,而是問有沒有為此停下來肅立一時,放一些時間去想一想生命的浩瀚和自己的渺少。

*前言:
有一個老師在日誌上分享他有位不太熟識的學生因急病過了身,他在其日記上就死亡以及自身家人的病痛作了一些反省,他自稱「通常人家傷心時,還毫無感覺﹔到所有人哭完了,卻還在痛苦。」

老師之後提出「如果死亡能夠令我們的學生,感受到人生之卑微、生命之有限,這樣的死亡也許比較有意義。有時候,只有面對死亡,我們才會珍惜生命。」卻因此被網友批評「你學生去左...你真係好似一D事都冇咁既....」

我對那網友的留言非常的憤怒。

每人也有權選擇自己去哀慟(GRIEF)的方式,而GRIEF的過程與死者的親疏關係也很有關係。可是,一個不太熟識的心靈能夠觸動這名老師的內心,從而有那麼多的思緒,對我來說,那同學的去世在那老師心中一定已經泛起了漣漪。

哀慟的素質QUALITY,從來不是已流眼淚的多少或長短來計算,我們不是被聘請負責哭喪。

如果想從哀動當中帶來內心的醫治,就要從「失去」(LOSS)中走入復元。那可以是透過對生命的禮讚和欣賞,甚至是對生命多了更多的反思,無論如何,這是一個人成長的過程。

生死學本身就是一門極為少人觸及的題目。對於那些以為哭得越多就越尊重死者的人來說,他們的無知和誤解不僅無助大家對死亡哀慟的復元,更徒添壓力予其他以別的方式來表達哀慟的人,他們的無知,正正是阻礙傷口復原的毒素,更是破壞人倫關係的毒蛇。

緊急實用延伸閱讀:GRIEF LOOS & RECOVERY,當中首頁已有五十一個方法紀念離開你的人

星期二, 5月 09, 2006

工作與男女人

一名對朋友非常粗豪但對病人和女朋友非常細心的男醫生(大男人醫生),在醫生房的暗角與其他同事談論工作。

他說:
男人無工作就無尊嚴,女人無工作就無所謂。


工作對兩性角色的肯定有著如此不同的意義嗎?

星期一, 5月 08, 2006

恐慌與認知不相稱

今晚去到一間日本料理晚膳,仍然未有鰻魚飯供選擇。

鰻魚之所以消失在我們的餐桌,不是鰻魚本身出了什麼亂子,而是中國大陸在加工過程當中,加入了「孔雀石綠」Malachite Green這添加劑。

孔雀石綠是一種人工染料。其中的三苯甲烷是致癌的物質,最近也有研究顯示孔雀石綠會令細胞分化的過程中出現混亂,從而增加癌症機會。

可是,當你從全球最大的MEDLINE(OVID)的醫學搜尋器去找尋有關孔雀石綠的論文,可以找到四百多份;與人類關係的期刊文戲,你只會找到約八十份文章。如果你直接鍵入孔雀石綠和癌症的,就只有八份論文。大部份都是孔雀石綠的化學致癌性的研究,特別是在黃金鼠胚胎身上的實驗。

在那短短的搜尋當中,找不到一篇直接討論孔雀石綠對人體致癌的實際臨床報告,一切的聯想其實也是來自動物實驗。反而廿七年前在《FERTILITY & STERITLITY》有一篇文章,講述孔雀石綠在人類排出精子的積聚、本質以及潛在影響的研究。

但為了人身安全,不少國家以及組織也將此物質作為管制禁用之列。是故當有報導指國內生產的鰻魚含有此物質的時候,令到全香港的市民歇斯底里,深恐怕自己已經患上世紀絕症。

恐慌從來與認知不相稱。

大家也知道食煙的害處,每年因為食煙以死的香港人數以千計,還未計算因食煙所引致的慢性疾病。

如果你在MEDLINE OVID輸入「吸煙」與「癌症」,你會找到一萬六千份學術期刊,都是對此有關的討論。

因為孔雀石綠導致人類癌症,這假設還限於理論層面,我們已經感到恐慌。

但當吸煙帶來的害處,相信每個香港人的家庭均有人因食煙去健康和生命。我們卻仍是無動於衷。

要避,就不應該只避孔雀石綠,香煙導致癌症的研究,比孔雀石綠致癌的研究多上千倍。

可是,為什麼大家對吸煙的態度依然固我,對香煙致癌的警告和案例置之不理?

一年也未必會見到一個因大量使用孔雀石綠以敔癌的個案,但因食煙致癌的個案,每天也在增加。

恐慌本身沒有罪,但恐慌過後,我們有沒有進行有效的風險評估?

當我們仍然視鰻魚為可怕的致癌食物,以求逃避當中的毒素,為何我們對吸煙的態度如此南轅北轍?就算已有無數的科學證據證明吸煙的危害?

這是什麼世界?香港人的腦袋是如何思考?

星期日, 5月 07, 2006

以和為貴?其實我介意

我不介意一個一言堂的教會,反正教會不是什麼民主機構,只是奉耶穌這名大佬行事的組織而已。

我不介意教會反對同性戀,反正二千多年以來教會把異見份子定為異端,是打壓甚至處死的對象。教會容納異己的日子來臨,我才會見怪。

我介意的,卻是教會睜大眼睛,一次又一次披著天使的外衣說謊。我不介意成為魔鬼,但我介意教會這魔鬼假扮天使欺騙世人。

以言入罪?不打緊。言論審查?不打緊。沒有這兩條,才真箇不是教會的本性。可是,當宣道會一次又一次睜大雙眼,聲稱黃牧被勤退與其有關明光社的言論無關的時候,我們只可以見到教會的虛偽,他們企圖把世人當作無知者看待。

有關對外機構的意見,必須先私下與有關人士討論。我想問問,如果以宣道會牧師之名發表唱好明光社的文章,是否需要先就有關觀點向明光社提出討論?當然不會,他們只怪你為何不盡快把文章投稿,以免聖靈感動會消失呢?

在一個民主的社會,我們尊重宗教群體擁有自己的「亞文化」和「亞價值」,並因著其信仰所帶來的超然性,我們還會予以一份保護和敬重。或許「打壓同志、言論審查」原來是教徒間流行的文化價值,又如果這些「文化價值」會帶來信仰的更照脫,是成聖的其中並必須的一步,那我們就惟有尊重,甚至默不作聲。

可是,這真的是耶穌的教導,教會應持守的價值嗎?如果真的是「是」,我相信教會第一個異端,一定是使徒保羅作為首選。

不幸的,教會選擇在公共空間向世人說謊,一次又一次地欺騙你和我。當教會咬牙切齒吼叫勤退黃牧事件與其言論無關,真相又再一次讓我們看到,教會並非如其所說有容乃大,相反其狹少的心胸,一字一句反映在其勸退信上。

如果宣道會對外公佈:「是的,我們奉行言論審查,我們不容許異己留在教會擔任牧職,我們不歡迎任何對同道的批評,我們只容許與自己相同的人留在教會工作。」那麼我們放下雙手,欣然接納黃牧被辭退的原因。對於一個擁有自己亞文化的機構組織,我可沒有權說任何話。

可是,當今日教會在公共空間堅稱勤退事件與其言論沒有關係,我們卻清晰可見勸退信中教會不容黃牧發表對明光社相反的意見,這切切實實是對公共空間和言論自由的一大侮辱。

如果宣道會承認自己是一言堂,我也沒有那麼憤怒,可是當教會企圖隻手遮天,我相信這就再不是以和為貴的時候了。
誰願壓抑心中怒憤衝動 咒罵這虛與偽與假
今天的church 呼風可改雨 不可一世太囂張
乜church乜god 多麼的討厭
We don't believe you anymore, go to hell

星期天再談談黃國堯

宣道會,你是否厚顏無恥?

宣道會觀塘堂(宣觀)於今年三月廿三日發表聲明,聲稱黃國堯牧師的離任,跟他對同性戀問題及性傾向歧視立法的觀點並沒有關連。 同時,宣道會香港聯會亦像殺害彼拉多的耶穌清洗了雙手,發表聲明指出觀宣會「炒黃」一事合情合理,其總幹事姚添壽牧師只是負責「協助勤退」 。並批評《時代論壇》有關黃牧師被勤退的報導作出反擊和批評,指其為「單方面之言詞」,對教會產生不必要的誤解。而明報曾經報導有關的風波,可是只透過資深會友之言,淡化事件為「牧師和教會意見不和」,亦沒有就當時身處外國的黃牧師作跟進報導 。

不幸地,黃牧師終於透過獨立媒體,向公眾發放宣觀向黃國堯牧師提出自行請辭的「勤退信」。當中不僅暴露教會審查言論的可怕,更向世人顯示教會思想壓制的黑暗,一言堂的個性,以及以言入罪的白色恐怖。

教會勤退於之不合的工作人員,本來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引文當中可見到宣觀堂多次就黃牧師的網上影評,甚至是所選擇的戲種而打加鞭撻。例如探討電影《深喉》的情色話題和時代變遷的關係,就被批評為「對弟兄姊妹無益」,甚至會影響沒有足夠成熟程度的少年弟兄姊妹。電影使人張開眼睛,觀察更多身邊的事物和不同的看法,但對於宣觀堂來說,擁有一個熱愛電影的牧者,對他們來說,其實只對其自我封閉世界的一種威脅。

此外,教會在勤退信批評黃牧師多次在其網頁和報章上,刊登於主流教會意見不同的言論,特別是多次對明光社的批評(見4.1項)。對於觀宣堂來說,凡是與主流教會不同的意見和立場,均不可以作公開討論,要以「私下解決」作為處理的要點,並批評黃牧將這些問題帶到公眾層面,會令「魔鬼坐享其成」。宣道會在同性戀和性傾向歧視條例立法一直誓死跟隨的立場路人皆知。可是禁止一名牧師就這公眾議題帶到公共空間作出討論,就真的是第一次聽見。難道只有發表於主流立場相合的意見,一個基督教的牧師才有半點的言論自由嗎?

事件讓我們看清楚,究竟是誰玩弄文字,誰在說謊。當一次又一次宣道會聲稱黃牧的離開與其言論沒有關連,但我們在勤退信可以清晰看見黃牧被以言入罪的影子,究竟宣道會的誠信還有幾多剩餘下來呢?

一個沒有誠信的宗教群體,一個欺騙市民大眾的教會,一個手持聖經但滿口謊言的宗教組織,一個自稱擁真理卻禁止對真理作出討論的教會,我們可以如何待之呢?姚添壽牧師,請你就此醜聞立即辭職。

延伸閱讀:
1.《以言入罪 真理何在》,內附黃牧被勤退的信件

非法內容

「六四」、「司徒華」、「胡錦濤」,在中國網絡的世界,是會被嚴密審查,甚至會當成非法內容處理。

有看港燦筆記的人一定會看到他的網絡圖章,根據他所引的連結,終於去了那國內網絡圖案製作的網頁

可是,當我無聊地輸入一些字串的時候,就發現原來在這小小的香港,我的言論也會被審查。

當我試圖鍵入「毋忘六四」的時候,預覽圖片的位置就會出現簡體字:「對不起,您輸入的內容含有非法字符。」

我再嘗試,發現「六四」這個字眼不能過關,可是「毋忘我」就沒有問題。

「天安門」可以被登出來,「母親」也可以被登出來,但「天安門母親」呢?對不起,這也是非法內容。

我再嘗試以「司徒華」作輸入,但也失敗了,「李柱銘」和「梁國雄」則順利過關。「王丹」和「吾爾開希」自然是被禁制之列。可是,連「劉山青」這些已被人牽遺忘的名字,原來在中國仍是禁忌的字眼。

「文革」就會被拒絕,但「文化大革命」卻能通過,這就有點奇怪。

我再嘗試「打死」、「強姦」、「犯罪」、「搶劫」等內容,就算是「叛國」也絕無問題。

輸入一些在生的領導人如胡溫等就會被禁止,就算是江澤民和李鵬也不可以,最可愛的,卻是「鄧小平」這三個字不為人阻止。「胡耀邦」和「趙紫揚」也不在此限。

「董建華下台」或「曾蔭權下台」就當然可以啦。你想輸入「陳水扁」、「民進黨」和「中華民國」當然也會被禁止,可是近來和中共關係改進了的「國民黨」、「馬英九」以及「連戰」則不在此限。「達賴喇嘛」這個分離分子自然也不能上載。

「共產黨」本身都是非法內容的字串呢!不信,你試試看啦。

一個「司徒華」,在網絡世界,難道真的是那麼可怕嗎?

星期六, 5月 06, 2006

我的善寧構想



連內科院員(member)的資格也未考取到,晉深的專科訓練當然仍是遙遙無期。

對我來說,寧養的概念從來不是等死,而是令一個人死前愉快,死得精彩。反正死亡是要面對的事情,如何在剩下的日子發熱發亮,同時將絕症所帶來的困鎖減到最低,比找尋什麼靈丹妙藥長生不老神仙水顯得更為重要。

人生的最後一程,依然有盼望,依然有活力,依然有喜樂,就是紓緩治療的重點。

路還是非常漫長,可能十劃未有一撇,就惟有憑畫寄意,自我勉勵一番啦。

(自知畫功恐怖,就讓我來解畫:將hospice的七個英文字母用彩虹的顏色,砌成一個hope字之外,更可見到一個閃著睛眼的人,對你微笑。純粹看最右手邊s、i和c,構成一個奔跑中的人,同時類似中國字「出」,即是有出路的意思。作品成於今天。原本應該是透明底或白底,但嘗試了很多次都變黑底,難道blogspot不支援gif檔案嗎?)

星期五, 5月 05, 2006

悼山


蘇屋村未曾拆卸,附近一座又一座的舊樓已被推倒重來。

蘇屋村美嗎?一定不是最美。但她和所身處的社區其他建築物群,構成一份令人感動的和諧。你嘗試在長沙灣各條大街望向蘇屋村,我敢保證你一定會見到背後的獅子山。

蘇屋村,令人想起獅子山下每一個奮鬥的故事。而蘇屋村本身的建築群高度,亦很容易令每一個坊眾,舉頭便可以見到這座陪伴他們成長多年的山。

對社區的歸屬感和對城市的認同感,就是每天一點一滴所長成。

可是社區重建,一幢又一幢的建築物和高層住宅,把這些情懷無情地遮蓋。

多快好省,賺錢要緊。發展商只會問獲利多少,而不會問社區的風味保留多少。

這些新廈,阻擋別人的視線,把社區認同的權利提為己有。這些樓宇,無論外表多麼光鮮,內在的深沉疏離卻令人卻步心寒。蘇屋之尾,源於有山有樹之秀氣。遮山伐機,又何來留住秀氣呢?

一幢又一幢的高樓大廈,像一副又一副直立的棺材,葬送了你和我的回憶,葬送你和我對社區的認同和城市的感情。

下次當你乘坐青山道巴士小巴行經此處,試試用短暫的數秒鐘看一看這個快將失去的山景。五年後,你不會再見到綠翠的清新,剩下的是石尿的惡臭以及人性的醜陋。

圖片說明:面向蘇屋,背景為獅子山當中的尖山和鷹巢山一帶,可見蘇屋前有一個正在動工的地盤,不知道有要把山巒遮去多少。攝於今天,使用pocket pc拍攝。

星期四, 5月 04, 2006

死得平安

平安地面對死亡是每一個人的心願。

可是要達至以上宏願,你就一定要為「死亡」這一刻做足準備。

身體上,你要為自己選擇死亡的地點,你想在公立醫院的帆布床終己一生?又或躺臥在自己的病房和世界道別?你想大家為你舉行一個告別的派對才撒手人寰?抑或只和你的心愛家人或窮物寧靜地渡過最後一分最後一秒?你想告別世界的地方是充滿醫療儀器,抑或是由童年陪伴到你終老的毛公仔呢?自主死亡的地點和環境,是準備死亡的第一議題。

心理上,死亡準會帶來情感的震盪。當我們的文明發展至做菜要談心情,如廁要談心情,甚至是剪腳甲也要談心情的時候,迎接死亡又如何能避免心情介入的因素?當你連做愛也要談心境是否合適以營造氣氛,那麼迎接死亡的來臨,難道不用預備一下自己的心情麼?你想在你死亡的一刻,帶著仇恨、忿怒或內疚而離去,抑或是帶著喜樂、滿足或安息的心呢?預備進入死亡的氣氛,是令人死得釋懷的重要因素。

人倫上,死亡是重整人與人關係的時候。無疑,死者的離去不會改變地球轉動的節奏,可是落花飄葉終究有莖,一個世界始終會因著每一個人的離去而變得不一樣。人是一種講求關係的動物,在死亡的前夕,當你細訴每一段的關係,無論是你負我,抑或我負你,你打算把這些結長埋棺材,抑或趁有一口氣尚存的時候,讓多一個被困的人靈得以釋放?

靈性上,不同宗教會提供死後何去的答案,信不信由你。可是靈性問題不僅是宗教問題,而是對本我的檢視和天人的經驗來一個總結。上天給你使命感,你完成了多少?上天給你的責任心,令你感到釋懷抑或是更沉重?死前的一刻你或許仍然未必知道你自己是誰,可是回首一看,你滿意自己所曾走的路,是不往此生的嗎?你準備好開展人生的下一頁嗎?縱然前面等待的是無限個「未知」,你是否能坦然無畏地向這一頁的你說再見?

迎接死亡的準備是死得平安的關鍵之處。可是基於大家對死亡的恐懼和忌諱,死亡準備這課題一直都不獲社會大眾所接納。當我們越是忌諱,就會越逃避死亡這課題,當我們越準備得少,又如何談得上「安心上路」?心既不安,又何來去得平安?

我想信九成九本站的讀者明天應該尚有生命氣息,既然如是,今天起每天找數分鐘,開始為自己步入死亡作出籌劃,難道真的太有困難嗎?反正這分鐘不想,下分鐘也不去想,你能避到那一分鐘那一秒?

延伸欣賞:天使の雜寫簿《difficult》中所引dalai lama的一段。
(如果你以為dalai lama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就請按圖片看清真人是誰)

星期三, 5月 03, 2006

中大充電池

這幾天放假,回到中大吸收新鮮的空氣,雖然雨水連綿,但總覺得馬料水的雨點,比市區的來得清新。

如果不是要帶著手題電腦回中大趕論文,我真的想在大雨下的百萬大道來回跑數個圈,然後上任何一間宿舍沖一個熱水涼,再在較寧靜的聯合飯堂的落地玻璃旁,一邊細味熱咖啡的香濃,一邊回味過去五年在中大成長的片段。

打從中學起我已經愛上中大校園,就讀中大是我人生的一大志願。我聯招二十個選項當中十一個是填了中大,而中大醫科是我未曾動搖過的第一志願。高中的時候每當面對學習、家庭以至課外活動的壓力,我都喜歡在未圓湖漫步,試過一次膽粗粗一個人由崇基爬上本部然後再上新亞聯合,之後走入逸夫和環徊公路回到火車站,那數小時的孤獨,卻令我更集中欣賞中大的山靈秀氣。綠葉安撫我年少的氣焰,流水洗滴我混亂的心靈。站在孔子像前的我,望著錢穆圖書館,突然肅然起敬,降服於學問的深洋當中。這一次,又令我更愛上中大。

中大的美不僅是在白晝,當你在晚上夜半無人的時候望見皎潔的明月,又或臥在聯合圖書館前的空地細數星星,就足以教每一個心高氣傲煩躁不安的人謙卑安靜下來。你試過因為考試的壓力太大而在凌晨三時的百萬大道渡步默想嗎?你試過睡在未圓湖的小亭直到天明嗎?那是一份胸襟的修煉,也是生命淨化的旅程。惟有中大校園,才能生生不息,澆灌內心那乾涸的心靈。

這幾天回到中大,內心的火也小了很多。不是我對一切無動於衷,相反,中大的山巒教曉我,對事物要有深度的觀察和反省,才會更有內涵。中大校園的內在素質,不是建基於那些華而不實三尖八角的新建築物,而是一棵又一棵翠綠的老樹,伴以超過三十年樓齡的各大圖書館,那一份深層見證了一切的細情,那一份穩重讓你找得到信任和倚靠。

我只有一星期的假期,大部份時間也會留在中大,一星期後我當出山回到凡人的國度,希望你會感受到我那一份充電後更清新的感覺,附以更熱辣辣的生命和灼滾的蒸氣。

反調閱讀:鄒頌華《最後一課》

星期二, 5月 02, 2006

強闖車門的代價

這幾天經常要乘搭地鐵前往九龍塘火車站再前往中大,是故忽發奇想,來了一個簡單的數學題。

假設地鐵的繁忙時間為星期一至五早上七時半至九時半。三條主要線路每小時約有廿五至三十架次,加上東涌和將軍澳線,即是每小時至少有一百架次列車正在服務。

一架列車有八卡,每卡最多可以坐四十八人。假設擠滿了的車廂有一百五十人(我估計在繁忙時間閒閒地也有二百人,不過還是先作保守估計),每一列車至少載了一千二百人。還未計算中途中車下車的人流,那就得以數倍來計算。不過揍揍拚拚,就把它們合成計為由一個終站到另一個終站好了。

假設每一輪列車由一個終站至另一個終站,至少有四次因為有人衝入車門而導致列車服務收阻,以每次衝門的重新開門和關門需要十五秒,每一列車的車程至少受阻一分鐘。

如是者,每一天繁忙時間,因為自私的乘客魯莽衝門,就會導致四千工作小時的損失。

假設繁忙時間只有四分次三的搭客為上班族,又假設學生或老人家所浪費的時間不值金錢,那麼我們仍然每天損失了三千小時的工作力。

一年有五十二個星期,而每一工作天為八小時計算,香港一年因為衝門就損失了一萬九千五百工作天的生產力,又或是五十三點四年的勞動力。

我不太慬得經濟,請有識者指教我。二零零五年香港的人均生產總值為三萬六千八百美元,以一美元等於七點八港元來計算,每年因為衝門行為所導致的經濟損失,豈不是達到一千五百萬港元?

原來衝門的代價,是那麼恐怖的。所以當車門關上的時候,請勿強行登車。多謝。

活動推介

從絲路的盡頭開始座談會

二零零三年,一位廿多歲的小女子,大學畢業後帶著四千美元的盤纏,孤身上路,橫跨八個國家,穿越愛琴黑海,在一個香港人不熟識的國度,在一個烽火瘟疫四蔓的年頭,用七個月的時間,橫跨歐亞,細味絲綢。

二零零六年,她仍然是廿多歲,但所到的城邦鄉里,因政權的交替以及戰火的洗禮,天地蒼茫,牛羊有淚,一個最動盪的國度當中的人和事,由一位年青自由旅行者和人權鬥士,為你娓娓道出。

《從絲路的盡頭開始》座談會
作者:鄒頌華
日期:五月十三日星期六
時間:下午二時半至四時
地點:地點: 灣仔城邦書店二樓--軒尼詩道235號
報名留座:請電2877 8606, 或填妥此表格, 然後電郵至hkcite@biznetvigator.com

提示:如果你想買這本書,可考慮到銅鑼灣的PAGE ONE又或灣仔的城邦。
延伸閱讀:作者網誌《一個人在途上》

星期一, 5月 01, 2006

非法行醫

蘋果日報今日報導,一名文盲老婦自稱得到上天和觀音菩薩的啟滴,以自己調製的山草藥酒為人進行外敷醫治,市民可以隨緣付款。香港中醫師公會會長關之義指出該名老婦有進行醫療職務,已經屬於非法行醫。蘋果日報遂將該名個案轉交警方進行跟進。

在香港,早於一八八四年已經定明未經註冊人士執業行醫屬於非法行為,而醫生註冊條例則於一九五七年制定。牙醫的註冊和立法就晚約半個世紀,而香港亦於二零零二年公佈了首批註冊中醫的名單,並於零三年舉行首次的執業資格試。

法例規定,任何非表列中醫或註冊中醫的人士,於二零零二年三月一日起已經不能再作中醫執業。任何人士若違反《中醫藥條例》,非法行醫,一經定罪,最高刑罰為監禁五年。如涉及傷害他人身體最高可被判處監禁七年。

三十年前當你非法行醫,你仍然可以自辯為中醫師或針灸師開脫,當時九龍城寨亦存在了很本無牌行醫的診所,那兒更是非法墮胎的熱門勝地,今日剩下的當然只是城寨公園。

把醫療服務納入監管,目的當然為了保障市民的健康而非剝削市民的選擇權。亦正因如此,香港的民眾健康才能在世界首屈一指。

很多教會和教派喜歡舉辦「神蹟醫治大會」,不知道那些牧師算不算是非法行醫呢?


延伸閱讀: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二日立法局就《未註冊人士行醫或執業為牙醫罰則(雜項修訂)條理草案二讀辯論的議員致辭